”他说,“可以缓解病痛。”
他把椅子拉到床边,把处方递给她,然后松了松自己的外套。
“我的病怎么样,大夫?”她想问明白,“我有好几年没有像现在这样虚弱了。”
“会告诉你的,”克莱因伯格说。俩人的目光相遇,“你知道,我和你丈夫谈过你的病情。”
“我知道你和他谈过。我是说,昨天晚上我看见你们一起离开了餐厅,我以为那只是一般社jiāo,”她眨了眨眼,“谈到我了,谈些什么?”
“这么说穆尔先生没告诉你我们谈话的内容?”
她慢吞吞地回答说:“是的,他没说。”
“我觉得要是他先告诉你,事情会好办一些。现在看来,只好由我直接去办了。”
“为什么?你是指给我治病?”
“是的,”克莱因伯格只得硬着头皮说出了事实真相,“恐怕这是个坏消息,你的体内又出现了肿瘤,清晰可见。透视表明属恶xìng。事实就是这样的,必须认真对待才行。”
这样的话,他对病人说过许多次。在类似的情况下,这是他的专业生涯中最痛恨的一件事。对患者进行检查、化验、诊断,这些他都责无旁贷。可是作为医生,要他面对面地把坏消息告诉病人,从感情上和为人上讲,那是再糟糕不过的了。
他告诉她了,接着看她的反应。通常情况先是一阵揪心的沉默,随之泪流满面;有时候是怀疑、辩解,不由分说地愤怒抗议,但更多的是一蹶不振、情绪动dàng。
克莱因伯格等候发作,但她没有。伊迪丝穆尔茫然的脸上没有一丝肌ròu抽动,她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后直盯着天花板,她一言不发,只是一个劲地盯着天花板。
这样持续了一分钟。最后,她才正眼看他。
她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你有把握吗?”
“有把握,伊迪丝。”他显得很随便,第一次用她的名字称呼她,“不会有错的。”
她舔了舔自己干瘪的嘴唇,又一次默不作声。当她再开口时,与其说是对克莱因伯格还不如说是自言自语,“奇迹女人,”她不无酸楚地说,“肿瘤又出现了,我并不曾奇迹般地痊愈过。”
“我想是那样。”
“你不愿证明我已经痊愈是因为我压根儿就没治好过。你跟贝里耶大夫谈过吗?”
“还没有。”
“鲁兰神父呢?”
“也没有。”
“他们总是告诉我,你只作常规检查。每一个大夫,三年了,都宣布我已经奇迹般地痊愈了。你对此作何解释?”
“我无法解释,伊迪丝。肿瘤很明显。长时间消失后突然再现的病例,我从来没有见过。肿瘤复发通常不这样。据我的经验,旧病复发通常不明显。”
“你知道,”她若有所思地说,“我也怀疑出了问题。主要因为我没有见到你的检查结果。而且哦,因为昨天晚上我又开始感到不好受虚弱和疼痛都像老样子,不很厉害,但很像5年前刚开始的样子。因此我开始感到忧虑。”
“你说得一点不错。确诊后,我让你丈夫立刻通知你。”
“雷杰,”她咕噜了一声,坦率地望着克莱因伯格,“最糟糕的是,我从前一直患着病,而且时间又这么久。我已经学会和疾病周旋,长时间和死神打jiāo道是的,我知道我能对付,办法总是有的。但是我真正放心不下的是雷杰,虽然他总是大吵大嚷、盛气凌人,但骨子里却很虚弱。他常常躲在一个不真实的世界里,总算支撑了下来。我从没对别人说过这话,但是我了解他。我的上帝啊!你把真相告诉他,不知道他吓成什么样子了。”
“他不相信,”克莱因伯格说。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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