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眼神中的错愕一闪而逝。他朝着四下里一挥手,原本在周围侍候的几个侍婢,连同附近的一些护卫,都悄然退了下去,等到那个人走近之时,整个凉亭附近就只剩了他们二人。
“国事已然懈怠至此了么?”这一次留梦炎出人意料地抢先开了口,来人的身形一滞,不过很快就放松下来,将身上的连体罩袍一股脑地脱下,左右一看,直接搭在了凉亭的栏杆上,一转身笑着同留梦炎拱了拱手。
此人竟然是朝廷当下的文班之首,特进c左丞相c知枢密院事陈宜中!
“久闻留相府中尚有秋菊未谢,冒昧登门,特来一赏耳。”陈宜中diǎn到即止,然后脸上的笑容就带上了一丝苦涩,“至于国事,留相以为,如今朝廷上下,最大的事情是什么?”
神神叨叨,留梦炎虽然没有接他的茬,可是脑子里已经不由自主被他的问题给带动了,平章过世c元人问罪c还有就是发生在昨天的那件轰动全城的奇事?看着眼前这位同自己一样身着常服的执政相公,留梦炎似有所悟,不管他微服进府的目地是什么,昨天夜里肯定和自己一样,一夜未睡。
“那件事是某差人做的。”陈宜中没有自问自答,而突然说了一句听起来有些莫名奇妙的话,可是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听在留梦炎的耳中,却是如雷贯耳,他吃惊地站了起来,手上不由自主地指向了他。
“你你说什么?”
陈宜中面容平静地diǎndiǎn头,丝毫不在乎对方的无礼,他心里很清楚,对方一早就认定了,这个样子多半是装出来的,他来之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哪怕是再过份一些的话都无所谓,因为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种事情瞒不过人,他也没打算瞒过谁,问题在于,没有证据,谁又能拿他怎么样?就像现在,哪怕亲口承认了,又如何。
留梦炎什么也没有说,既然坐到了执政,所考虑的就不能是一条直线,陈宜中为什么会这样做,拿下自己便能独相?显然不可能,要知道圣人命他主持老平章祭事的亲笔谕旨,就放在不远处的茶几上,他原本还有些疑惑,如今一想就明白了,圣人一早就知道与已无关!
推而广之,陈宜中前来的目地就不言而喻了,留梦炎很想大笑出声,可一对上那双平静的眼睛,心中没由来的紧了一下,有恃无恐,陈宜中的脸上分明写着这四个字,他的手慢慢地放下了,到嘴的话也咽了下去,应该苦笑的不是对方,而是他自己。
“你没想到他还活着?”
“活不活着,某都会去做。”陈宜中摇摇头。
“若说此事某并非针对留相,你可能不会信,但是当初设计之时,某心下的确是作此想的。”对于陈宜中的话,留梦炎一个字都不信,他冷冷地盯着对方的脸,想看看貌似诚恳的嘴里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留相进宫之时说与圣人的那番话,某深以为然。”不顾对方眼里的惊诧,陈宜中继续说道:“自从分掌枢府以来,各处军备之废驰,某皆了然于胸,有些留相可能清楚,而有些某只能四个字来形容,触目惊心。”
留梦炎没有说话,他管着财政,每一文军费都要从他手上过,陈宜中说的是什么自然一清二楚,这也是一直以来他极力倡和的原因所在,而对方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事情做下了却将赃栽到他的头上,打得还是为国为民的旗号,真当自己好算计么。
“某方才说朝堂上最大的事情是什么,留相不答,但心中所想只怕与某是一样的,今日过府,一来是为了陪罪,二来,也是恳请留相看在国势动荡,强敌在伺的份上,不计前嫌,与某同舟共济。”
留梦炎依旧没有说话,脸上却是阴晴不定,陈宜中感到威胁了!这是他的直觉,这份威胁肯定不是来自于自己,且不说自己身为右相位还在他之下,就是年纪也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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