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他们夫妻二人一直貌合神离,明璎知道自己脾气大,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改变,但赫连齐对自己太过冷淡,行房事时也如同完成任务一般,从来没有一句温存……
而且明氏倒台时,赫连一族忧心忡忡,上上下下奔波斡旋,唯有她这个夫君赫连齐显得很冷静,隔岸观火,甚至是……幸灾乐祸。
每每想到这些旧事,她也存心要赌气,更要维持自己的骄傲,不想低三下四去求他。如此一想,明璎也是一阵灰心丧气,再看赫连齐依旧面无表情,不禁心中一酸,冷声叹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忘不了晗初。”
赫连齐面色一凝,没有做声。
明璎垂目又道:“我知道,你以为是我放火烧死她的,所以你气我。但这个事,真的与我无关!”
“我没说是你放的火,你多心了。”赫连齐回道,仍旧语气冰冷。
听闻此言,明璎更觉一阵酸楚。这些年来,她至少在赫连齐面前澄清过五六次,说自己不是烧死晗初的幕后真凶。但每每她如此解释,赫连齐总是冷淡地回她一句——“你多心了”。
他始终不肯相信她。夫妻之间,貌合神离、全无信任。可她已为他生儿育女,如今是离不开了。更何况明氏已经倒台,攀附赫连氏,已是她唯一的出路。
明璎兀自伤神感慨,此刻却听门外响起一声招呼:“三妹、妹婿,你们收拾好了没?”
明璎连忙回过神来,克制地朝门外回道:“嗯!这就出来!”言罢再看赫连齐,问他:“那你去不去诚王府?”
赫连齐唇畔冷笑:“我打听来的消息说,今日沈予率军回城,诚王要设宴犒劳军中将士,只怕一整天都不得空……明知去了会吃闭门羹,那我为何要去?”
明璎见状也不再勉强,反倒叹了一口气:“所以我才说,这个出岫夫人真不简单。沈予那个乱臣贼子,要不是做了云氏的姑爷,又由她力保,怎能咸鱼翻身,而且仕途上一路顺风顺水,还抄了我明氏!”说到最后一句,明璎口中已隐隐带了记恨之意。
赫连齐侧目看她:“你如何知道是出岫夫人保举沈予的?他从前与诚王交好,如今又在诚王麾下,难道不会是诚王保举他的?”
闻言,明璎颇为自得地分析:“真要论起身份来,诚王与天授帝手足情深,正因如此,他又怎会举荐福王的妹婿入仕?要知道从前福王和天授帝可是死对头,诚王才不会那么傻,这不是给自己泼脏水么!”
话到此处,明璎顿了一顿,低声再道:“反而是世人传言,说是从前天授帝龙潜房州时,和出岫夫人有私……”
“情”字尚未出口,赫连齐已倏然起身,蹙眉斥道:“你胡说什么!”
在明璎面前,赫连齐甚少大怒发火。明璎见他突然如此,有些微讶,立刻反唇回道:“你做什么发火?难道我说错了吗?她年纪轻轻一个寡妇,若是没有手段,何以能带着云氏达到这巅峰地位?必定是当初慕王在背后支持她了。”
“明璎!”赫连齐似真的恼了,竟然直呼她的全名,再斥:“你若再诋毁她半句,眼下立刻回京州去!”
明璎尚且不知出岫夫人是谁,见自己夫君如此着恼,只觉得一头雾水,抄手摔了案上一个茶杯:“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不想着怎么帮哥哥还清债务,让他重新出仕,你还跟我闹!”
许是屋子里动静太大,外头的明璋再也等不及了,破门而入:“怎么又吵起来了!”
明璎冷哼一声,强忍着委屈不愿掉泪。
明璋知道妹妹性子强势,妹夫多是隐忍,叹道:“好了好了,今日还要去离信侯府,若是晚了可是有失礼数。如今你哥哥我还有求于她。”
说着又转向赫连齐问道:“妹婿你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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