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贤妃?我面上神情分毫未变,冷眼瞧着萧望舒终于忍不住——或者说与皇后配合的极为默契地流下泪来,心念回转,明白过来。闵贤妃原是萧望舒母妃。从前萧望舒因其母妃高位所得的趾高气扬,想来自闵贤妃被贬冷宫那日起便尽数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闵贤妃既是被汪谷珊扳倒,那其入冷宫前明面上应是与皇后亲近。皇后在其落难后仍对萧望舒关爱有加,既能显出母仪天下包容之姿,又在暗中与汪谷珊形成对峙之势,同时收拢萧望舒之心,如意算盘,一箭三雕。
轻抿清茶,我方放下茶盏,半夏便在一边善解人意道:“翊靖长帝姬许还不知,贤妃娘娘乃望舒帝姬母妃。故而因之前贵妃娘娘之事,望舒帝姬受了不少委屈。”
说话间她却渐浮起疑惑神情:“只是……翊靖长帝姬可是已听闻此事?怎地毫无意外之感?”
默吃了一惊,我暗自懊恼方才只顾思索皇后所言居心,竟忘记表现出奇怪不知神态。方不好意思的一笑,身后沉默良久的曲终却福身轻声:“禀皇后娘娘。昨日晚宴散场后,奴婢同翊靖长帝姬回镜花宫,途中偶遇贵妃娘娘。当时,贵妃娘娘身边的遥湄正与贵妃娘娘笑着回忆此事。”
好个借刀杀人。不知赞赏几分叹息几许,我微微颔首确认,萧望舒泪如泉涌,哭喊道:“纵使母妃当真做错了事,也已付出代价,跌落云端。贵妃娘娘为何这般耿耿于怀,不肯放过望舒?何况母妃根本就……”
“本宫知道你心中委屈。”打断萧望舒言语,皇后叹道:“汪贵妃因失子之痛,近来言行举止时常不当。看来明日晨昏定省后,本宫应找她谈谈了。”
疏离客气的转向我,皇后得体笑道:“家务琐事,倒叫翊靖长帝姬见笑了。”
“哪里。”我已梳清来龙去脉,此时正表心意:“皇后娘娘适才也道翊靖不是外人。照翊靖看来,贵妃娘娘爱子之心固然拳拳,望舒帝姬怜母之意何尝不是真挚?先不论孰是孰非,宫中总该有尊卑之序,这一点确是无可辩驳。”
萧望舒眸色微深,皇后颇有意外,很快寻了由头绕开这话题。眼见已至午时,我与萧望舒便一同留于永宁宫中用毕午膳。随后我先行离开,却未直接回宫,而是由曲终扶着在茂桐园中漫无目的的闲逛。
“长帝姬若乏累,还是先行回宫歇息罢。”曲终知我是在等萧望舒,担忧她不会前来,我笑着摇头:“她定不会信我。但正因她防备,才更会前来试探。”
住了脚步,我遥望兰步坊:“汪谷珊既是我们需要清除的第一个障碍,为她树敌建敌便是必需,凉鸿后宫之人比咱们更懂她软肋何在。闵贤妃既入冷宫,此刻必定心灰意冷至极,纵得重见阳光,也不会再生贪念妄念,对汪谷珊的怀恨之心却极易被挑起。她乃妃位,既皇上未褫夺其封号降其位份,而直接将其打入冷宫,便说明真相如何,诸人皆乃心知肚明。因此若得助闵贤妃重出,于汪谷珊而言必是一大打击。”
心悦诚服,点头应是,我望着曲终低敛眉眼似瞄着一处,知晓她意思提高声音:“方才听皇后娘娘与望舒帝姬字里行间所述,我只觉着贵妃娘娘小产之事应有蹊跷。且照你所言,贤妃娘娘也不似那等心狠手辣之人。其中必有误会才是。”
裙尾簌簌扫地声渐近,清脆脚步声噔噔击于人心。曲终背后悠悠现出的却是一袭绛紫华丽裙衫:“翊靖长帝姬此言何意?”
汪谷珊踱步缓言而出。对面萧望舒面色不善,目光冰冷。
“翊靖无心冒犯贵妃娘娘,更无心挑拨是非。”这等时候更不容我迟疑迟钝,我不卑不亢,直望着汪谷珊:“只是有昨晚申氏之例在先,翊靖不免多思。”
“说来本宫尚未多谢翊靖长帝姬昨夜仗义执言。”汪谷珊施施然走近,眸底寒潮:“申氏欲混淆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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