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玲已不知如何掩饰眼泪,被母亲问怎么了。
“迎风流泪。”她愣一下掰出一个算是合理的理由。
奶奶说:“你又不是老太太就迎风流泪,以后还得了?玩手机玩的吧?以后别天天抱着手机了。”奶奶总是拿这些念她。
卢玲微微点头,在上车后重新确认尚渊的存在。
尚渊耍宝地捂着心口表情夸张,做出两个字的口型。卢玲还没练就读唇语的能耐,问他说了什么。
“心疼。”
卢玲笑了,也对他做出四个字的口型,再发文字为他解答疑惑,“欢迎回来。”
这四个字是在机场想对他说的话,终于有机会说出口。
尚渊说:“这样也算见了一面。总归见上了。”
“其实早就见过了。”所以即使现在没见到也没什么遗憾,却也不会有感动。
“什么时候?”
“机场。”
“你去机场干嘛了?为什么不叫我?”
卢玲不回答,装作不在。
尚渊开启话唠模式,“你到机场去怎么也不告诉我?你去接机吗?早知道我当天和你聊上几句多好。看见我还不告诉我,不想和我说话啊?人呢?”
卢玲再看手机时让他别猜了,她自有她的理由。
那边没了回音,过一会儿说:“我问过白驰了。你居然在机场待了一宿!”那么冷,那么孤单。
尚渊想,他没有从人潮中找到她是他的失败,他没有抓住那么珍贵的时刻。要是能更多关注路人c或者幻想她来接他到处张望就好了,那他一定会带她回去。至于他们什么关系,她为什么一个人在机场,那都是在安全与关心外考虑的。
尚渊对她说抱歉,抱歉没有找到她,没有真正支持她陪奶奶的决定,甚至有些怀疑她并不太想和他见面。
他淹没在感动与心疼中,久久无法从汽车消失的地方移开双眼。
原来在这场恋爱游戏中,她对他付出的感情要更深厚纯粹。她在决定见他后想好了所有退路,既不给他添麻烦,也不让他有机会探究他深夜出现在机场的原因。她想得如此周全,全部自己扛,而他险些浑然不知。
尚渊几乎颤抖地打着字,“以后可别这样了,我会害怕你出事。我是你男朋友,你都不告诉我你想我。”
“我说了你也回不来啊。”
事实摆在眼前,他们又被这样的对话打败。尚渊想说:“你终于承认想我了。”到嘴边的玩笑话说不出口,溢出的只有苦涩。
偶尔几句装作轻松的闲聊撑到新学期开学,尚渊说他在自家花盆里种下了蚂蚁菜。而从卢玲那里得到的另一件东西——被他视为珍宝的钱包,没在父母面前露过踪迹。他把它放在书包最里层,单独待着的时候拿出来摩挲一番,想想她一针一线绣上去的场景就觉得心里有了安慰。
班里同学多多少少知道尚渊和卢玲的事,能听到完整故事是因为一个朋友抢走了他手里的钱包。
钱包在几人中传递,尚渊让他们小心,他过去抢,有人没接住落了地。
那是永远嬉皮笑脸的尚渊第一次生气,抢回钱包小心地吹掉沾上的灰,捧在手里的样子略显夸张。
这一举动吓退了大部分人,他们总以为尚渊把卢玲挂在嘴边其实没走心,看来正好相反。他们更好奇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了。
于是一群人围一堆听话唠尚渊讲他和卢玲的爱情故事。班级同学都知晓了他立志考a大的原因。有个女生想起暑假有个傻小子坚持补课到昏厥,也想有个人为她做这些事
尚渊和卢玲对彼此的思念从不表达,就像卢玲说的,即使说出来也见不到,无奈的处境还是避而不谈的好,免得更觉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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