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雷响声在闷了许久的天空中炸开,淅淅沥沥的雨声若有若无地飘进来。
往生斋里安静如常,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女生正坐在桌前抹着泪轻轻啜泣。
“你说,小彤被”柯尧泪眼滂沱,没说几个字就已经泣不成声。
“对不起。”姜一澈长叹一声,挤出几个字,“最近,你就待在这里吧,什么时候想回学校了,我就送你去。”
闷声靠在墙角大棺材旁边的炽娅一听这话,突然抬起了头,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你居然会送人上学?”炽娅忍不住问道。
傻傻地看着姜一澈,却没等来他的答复,炽娅眼圈红红的,咬着嘴唇再次低下了头。
“谢谢你。”柯尧将贴在脸上的头发掖到耳后,抽了鼻子道了声谢,“我就先回去了。”
“”姜一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一个字。
目送柯尧离开后,姜一澈直接蹲在了棺材边,埋下头,背轻轻地倚在了棺材上。
棺材凉凉的,隔着衬衫,传递到姜一澈的后背,有些刺骨。
炽娅依旧站在墙边,她赤着脚,不着痕迹地瞥了姜一澈一眼,默不作声。
“是我的失误,二百年前我天真地以为要给那孩子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没想到现在,反而害了柯彤。”
姜一澈说话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炽娅却知道他的心里早已成了滩无人可涉足的泥潭沼泽。
“你变了。以前的你,每天板着张脸,活像个雕像;现在,你会笑了,会自责,会难过,你越来越像人了。”炽娅眉眼中带着些许失落,她淡淡地说道,“以前的你,才不是因为怜悯她才不杀她”
“以前吗,记不太清了”姜一澈不由自主地偏头看向身后的棺材,一脸茫然。
“求往生的人来了,你,别难过了。”
炽娅话音刚落,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生意人走了进来。
“有人在吗?”
他收起一把深蓝色的雨伞,在门外抖了抖c磕了磕,立在了门口。
昏暗的店里,他一眼便看到了墙角靠在棺材上的姜一澈,连忙说道,“早听闻往生斋的姜老板年纪轻轻却神通广大,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啊!”
“什么事?”姜一澈对他的恭维不感兴趣,直接问道。
“我女儿诗禾最近在学校和她一个同学闹了点不愉快,回来就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活人生病我管不了,等人死了,你再来找我好了。”姜一澈冰冷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情感。
这一刻,炽娅的复杂的眼神中浮上了一抹精光,她好像看到了以前的姜一澈。
那冷彻的眸子c冰冷的目光,都是那样熟悉,看来,真正的他,就快回来了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那中年人脖子里几根青筋都绷起了,说话也不复先前那般客气,不过转念想了想,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便冷静下来。
“不好意思,刚刚失态了。有什么话还请一口气说完。”姜一澈愣了一下,似乎对自己方才所说的话也感到不可思议。
那中年人冷哼一声,落座说道,“诗禾那孩子平日里谦逊有礼,从不惹事,可是这次,她却与我阴阳相隔了”
这位中年人名叫吕参江,是个自营公司的老板。
据他所说,每天下午,诗禾都会在晚上九点准时回到家里,换鞋c喝杯热牛奶,接着回屋写作业,然后关灯睡觉。
她很乖巧,学习上的事从不用吕参江操心,可与人相处方面,却让吕参江操碎了心。
诗禾性格内向,不爱说话,在家总喜欢一个人憋在屋子里,在外面也是很少与人交谈,更别说能发生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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