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42 章(第1/5页)  虚拟的十七岁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自己十七岁的生活。现在,我是想要洗澡的革命党。为什么是革命党?因为不必得人同意,就在人家豪宅里洗澡,只有三种人可以,一是小偷、二是强盗、三是革命党。我是三。

    我躺在他卧室套房的浴缸里。没有关浴室的门、没有关卧室的门,开了音乐,大师用的是Stirling TANNOY喇叭。声音是水。音乐是另一种淋浴。

    大师,偷窥者,要不要偷窥?Brand-new十七岁生活版。但他不会。

    这是我了解的大师。大师会忍住不偷窥浴室里的革命党。

    大师反革命。

    我披了大师的ELLE牌浴袍,走出卧室,坐在书桌旁,打起电脑,浴袍包的是一身赤luǒ,像包个漂亮的EEL。我打出一行回文:EEL WAS I ERE I SAW LEE,我很得意,我请大师即MASTER LEE过来看这行回文,他笑起来,他问为什么见到他以前是鳗鱼,我说鳗鱼最后洄游到大海,可是如今你对我来说,就是大海。他笑了。

    笑的时候,他一闪了浴袍里面,他至少看到一双革命党的小nǎi。

    我不但写了这篇文章,还替大师写了读后感。读后感只有三行,全文如下:

    多么可爱的一篇文章!

    多么可爱的一个革命党!

    没办法表达我多么喜欢了,只后悔没在浴室里强jiān革命党。

    被强jiān后的我

    你出题目要我写我,我怎么写呢?因为我不在,我逃离了我,像是十八世纪英国智者所说的:「我没捉到我自己。」(I never can catch myself.)原来我是我的逃犯。

    你说庄子说「吾丧我」,我想庄子让他自己逃掉了,他不像休谟(David Hcom)那么笨,要catch、要捉到逃走的自己。

    我照着镜子问:「这是我。这是我吗?这是逃走后剩下的我。那逃走的在哪里?这不是完全的我、完整的我。我在和我捉迷藏,那个我没逃掉,只是藏起来了。」

    我决定寻找,在找字上加一撇,寻我。像那唐代寻春不见春的女尼,最后在梅花枝头,找到了春天。

    可是,那是春天,春天藏在梅花里。我呢?我比春天要早,我的春天,藏在冬天里。

    当我偎在你怀里、容身在你怀里,我仿佛藏在「冬之狮」(The Lion in Winter)里。不是「冬之狮」的舞台剧,也不是电影,只是狮与冬、只是冬与狮。

    当我藏我在你,那捉迷藏的我,也不再躲藏。那个我,也回归于你。

    但我还是试图捉到我自己。像Edward G. Robinson(爱德华?鲁滨逊)戏中的道白:「Suddenly it snapped up, and there was only one thing left to do. I arrested myself.」

    我没捉到我自己,你却捉到了我。

    我又照了镜子,里面出现的是:一个赤luǒ的我、赤luǒ的我自己,和看我赤luǒ的你。

    *                               *                               *

    我终于明白,我自己不认识我自己,我寻找,我找不到我自己。

    听到两个小男孩的对话。男孩甲说:「是这样的吗?谁说的?」男孩乙把手一指自己鼻子,说:「是我、我、我。Me, myself, and I.」多么哲学!我也可以有Me, myself, and I,但哪个是我呢?我寻找,我找不到自己。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