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临吃了一肚子气离开,低头略思索便去见赢戎。
自打上回他用苦肉计取信后就没再露面,正巧眼下有由头去见人,他不相信赢戎真对自己毫无芥蒂,毕竟是私下行了事。那样云端上的人,和他来往都觉得纡尊降贵了吧。
元临怀着心思到了大宅,屋里有着外人,青年公子身形在绣锦绣牡丹的屏风后,清润声线隐约从后方传出。他微微错身,余光扫到立在屏风前的是个中年男人。
一般的衣着,看着像是个商人。
元临的脚步就在廊下停住。
很快,那中年男人擦着汗离开,元临站的地方是正好有个柱子,那人倒没注意到他。
秦晋见管事离开才迎了元临进屋。扈从已将屏风移开,青年公子倚靠着一方迎枕,唇角啜着浅笑,端华隽雅。落入屋里的日光仿佛尽在他眼里,那视线看过来时,灼亮逼人。
“公子。”元临忙收回目光,于他一礼。
“怎么过来了,伤可好了。”赢戎示意他坐。
元临面色不变,心里却在晒笑。
扎扎实实的十棍,怎么可能会好那么快,何况当日他还硬撑着与之喝酒。不是底子好,怕就要因伤牵动发热躺上几日。
他嘴上说道:“谢公子关心,元临皮糙肉厚,没什么大碍。”
赢戎点点头,倒是放宽了心的样子:“如此就好,左右无事,再陪我喝两杯。”
元临登时觉得他是故意的,却只能硬着头皮应下。秦晋很快就吩咐人取了酒菜来,给两人满上,赢戎让他也坐。
开局话还没说上几句,秦晋已向他敬了三杯。
“还有事与公子禀报,且先缓缓。”元临喉咙火辣辣的,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酒。
赢戎轻轻点了案面,示意他说。
“卫永嘉到沈府去了,且还成了沈府二房的女婿,据查,他该是和沈府的大娘子定了亲的。我奉陛下旨意查盐引一案,沈二是涉及在其中的,但眼下恐怕会牵到卫家”
卫家跟他赢戎可是扯着关系,就是来问他的意思如何。
赢戎闻言就端详他一眼。他刚才得到消息,这人就来说道了,显得是极忠心的。
“陛下圣意如何,你怎么办就是。”
他思索间将皮球踢回去,元临眼光沉了沉,说道:“其实青州最大问题也不是沈二,陛下是想借这事警告一下伸手过长的老臣和蠢蠢欲动的皇子们。青州海卫的副都护,和三皇子暗中来往慎密,我想陛下会更看中他。”
本朝边疆之地设都护府。都护府的大都护一职历来是亲王遥领,只是本朝虽立了太子却未有皇子封亲王,皇帝就没放权,单单任命了几位副都护。哪知底下的皇子们还是斗得厉害。
青州海卫的副都护姓徐,放发青州这边的盐引他涉及最深,沈二老爷只是跟在后头喝点汤。
说起来,沈二老爷是元临见过最会钻计的官员之一。
元临想了个卖好的法子,他面前的青年公子却只是在轻抿酒,神色平和无波动。
他倒是一时吃不透此法能否让对方满意了。
“陛下有心火,倒霉的却是我那三侄孙。”赢戎小半会才放下杯子,双手拢进宽袖中,“倒是太子又成了最受益的。”
锦衣华服的公子微笑,语气半是可惜,仿佛别人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元临为他这厚脸皮折服,朝中皇子乱斗,不管谁赢谁损,最受益的分明是他煜王!
三人小饮一壶便散了,元临走的时候头有些发晕,暗暗想非得查清楚这是什么酒,后劲忒大了些。
秦晋伺候赢戎简单洗漱。
青年公子双颊染着薄晕,愈显容貌殊胜,他却在见到自己水中倒影时讥讽一笑,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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