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经
过麓下,前后十里不见村影。西五里左右是赣江,这一带平原全是荒废的丛莽,仅近江一带
有水田,江滨也有一座小农村。那时,人烟稀少,有许多平原皆不曾开辟。江西号称鱼米之
乡,怪的是自从本朝立国以来,人丁不但不曾增加,反而日渐减少,立国百余年来,竟然减
少了两百多万人口,真是不可思议的怪事,从原来的八百九十余万人口,减至六百五十余万
了。据说,江西人长袖善舞,都到外地发展去啦!本期人口的统计相当精确,递减的数字不
会错得离谱的,人口减少确是事实,与太平盛世的兴盛情形背道而驰。因此,这一带人烟稀
少,不足为奇。
新淦到清江镇全程六十五里,脚程快的人只需半天,丁瑞一行连轿中的周二婶也算上,
共计十个人,脚程不慢,他们准备赶一百四十余里,预计二更左右,便可达峡江镇丁家表
功。
已牌未,他们接近了卧虎岗。
丁瑞得意洋洋,带了两名健仆人踏步领先而行,暖轿后跟,在yīn沉沉的天宇下急急赶
路。人逢喜事精神爽。大事已经办妥,本来已难望成功,必须到府城花大批金银方可办妥的
事,他只花了二百余两黄金便办得干净利落,而且人也弄到手,难怪他兴奋得忘掉了奔波之
苦,一股劲向前直赶。
轿中的周二婶却不知身在何处,只知暖轿正被抬着走,他双手被绑,口被布帛塞住,叫
天不应,呼地无门,求生不得,想嚼舌自尽也不可能。只能在心中暗求老天爷慈悲,毫无办
法。
卧虎岗远看像卧虎,走近去丝毫不像。满岗的松树和各种古木遮天蔽日,到处是齐腰高
的枯草,罡风怒号,落叶飞舞,初冬的景色甚浓,一片肃杀。
官道在林中穿越,走在最前端的丁瑞口中哼着俚曲小调,意气飞扬,志得意满。
“吱溜溜”前面林影中,突传来尖厉刺耳的长号,令人闻之头皮发zhà。
他骇然一惊,倏然止步,扭头问:“哎!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
“也许是山狗号哭?”一名健仆说。
“鬼话!山狗号哭不会是这种声音。”
“那……那……小的就猜不出是什么东西的叫声了。”
“吱利利……”异声又起,似乎近了许多。
“会不会是……是……是鬼叫?听说卧虎岗曾经出过山魅呢!”一名健仆悚然地说,不
由自主打一冷战。
“胡说!走,赶两步。”丁瑞硬着头皮说,脸色有点变了。
走了半里地,叫啸声似已停止。
“真有山魈鬼怪,也不会在大白天出现的。”他向健仆们说。
声落,怪声倏起,这次似乎就在前面的松林中发出,也似乎就在身旁。
九个人皆骇然色变,不约而同止住脚步。
“小心,亮家伙。”丁瑞抽着冷气叫,拔出一把尺长尖刀在手,向后退了两步,显然有
点心虚。
蓦地,林前枯草中有物爬动,草深及腰,看不见下面爬动的东西是啥玩意,只是枯草分
偃,声响簌簌。
“可能是豺狼,不用慌张。”一名大汉大声说。
丁瑞脸上挂不住,叱骂道:“奴才!你说谁慌张,岂有此理。”
话刚说完,草丛中踉跄站起一个浑身血迹斑斑的人,用凄厉的嗓音叫:“走开!你们这
些该死的冤魂。”
一面叫,一面跌跌撞撞的走上官道,挥舞着血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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