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中使慰问,卿回去之后,倒不妨再替朕去看看他的次子杨重训,也是朕的一番惋惜英雄之意。”
“是,陛下放心,臣自然是要去看望的。”折德扆答道。
君贵颔首,略顿了顿,又斟酌道:“听闻令爱与麟州长子,尽皆效命于太原刘氏……朕固然知道,此事有其渊源,可是,既然杨卿已然改效,父辈与子辈再分属两端,岂不有违人伦么?……”
折德扆心情复杂地应道:“陛下说得是。”
“折卿,”君贵看着他,语气郑重,“你能否替朕招降杨重贵与令爱?”
折德扆略一迟疑,便即垂目致礼,答道:“不敢说必成,但臣一定尽力而为。”
君贵若有所思地看他片刻,方笑了一下:“好。朕希望能早日得到卿的好消息。”
显德元年六月朔日,癸卯。车驾发离太原。
皇帝是个急性子,一俟自己的禁卫部队集合完毕便麾师出发,径往水神山而去。剩下的禁军,只受命加速追赶圣驾。
药元福所担心的混乱退军场面到底成了事实。王师受挫,不胜而言退,已经将军队的精气神卸掉了一多半;起拔营寨、罗列队伍期间指挥匆遽,旌旗倒伏,人马纷乱,王师军容不复严整;在军中从来就没有禁绝过的流言迅速传播,众心惶恐,几乎瞬间回到了巴公原那个右军败退的时刻……在这一片混乱中,又有人趁机抽取随军资用据为己有……
守候在晋阳城墙上的刘崇没有放过这个好机会,立刻命将出城追击。药元福指挥若定,以麾下后军勇猛抗击,刘氏兵马见讨不到好处,便又退回城去固守。
周军原本有数十万粮草辎重堆积在晋阳城下,退军仓促,尚来不及撤走。药元福见了汉军追击的架势,又见了禁军慌乱奔逃的架势,知道这些粮草无论如何是带不走的了,不愿便宜了刘崇,便下令一把火将其尽数焚毁。
至此,新君郭荣征讨太原的战役便在一片惊恐匆遽的呼喊与炽热燎城的火海中落下帷幕。
盂县。水神山山麓。
经过了之前的一阵子快速驰行之后,皇帝亲军改为缓辔徐行。
李重进打头,韩通押后,督率着全军的行程。皇帝被簇拥在队伍的中段,林远等侍卫在他外围合成一圈拱卫。张永德伴骑在君贵身侧。
君臣二人聊到了此番张永德北上忻口的情形。
“……耶律挞烈不愧是契丹南院大王,用兵诡异,常有巧谋,王师不可不防。”在稍稍回顾了史彦超中计战殁过程之后,张永德提醒道。
“嗯。”君贵沉默片刻,“这次命你们撤回,忻州、代州等好不容易归顺过来的河东州郡,肯定也是保不住的了-能够保住禁军本军不再损伤人马,就不错了。对此,符卫王可有计较?”
“陛下放心,符卫王已经制订了分期分批撤离的计划,管教那耶律挞烈不敢趁势追掩过来。”
“好。……你临去之前,我命你查访杨重贵夫妇的下落,你此番可得到了关于他们的任何消息么?”
“这正是臣要向陛下禀报的。”张永德道,“臣在忻州以南的黑风岭,遇到了驰援晋阳的代州军,领头的,正是他们小两口。”
“是吗?”君贵眼睛一亮,“怎么样?招降了么?”
张永德面有愧色:“臣无能,招是招了,却没有降。”
“嗯?说说看。”君贵愈发来了兴趣。
“臣……臣费尽口舌,那杨重贵只是不松口,尽说些受刘氏大恩,只能忠君效死的话,臣一时也没有更多的理由反驳他。因他们急着赶赴太原,臣急着赶赴忻口,臣便留了信物给他们,让他们到了太原城下,若改变心意,可持信物直接求见陛下。……臣没有使劲拦着他们他们,是因为臣想着,陛下曾说过,要召府州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