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面上早不如往常那般的热闹,一篮子破鸡蛋被摔得稀碎,蛋液和蛋黄混在一起,明明清亮的能看清石板上的土渣子,一筐好鸡蛋,不知道要一窝母鸡酝酿多长时间,就这么白白的浪费在被衙役们赶的满街跑的老百姓脚底。
糟蹋粮食,折腾黎民。
那个身材瘦小的汉子一脚踩到蛋液上,粘滑的蛋液使得他原本就要被磨平的鞋底变得更加滑了,他险些一脚踩空,幸好他反应及时,左脚猛地一跺地,手中的短剑猛地从护卫的下巴里抽出,这才借了力勉强保住自身的平衡,没让自个跟着已经死透了的侍卫一起栽到在地上。
身后那个身材高大的汉子随意的将侍卫的腰刀往腰间一插,正好黑布腰带上有四处用铜阄装饰的地方,刀刃严严实实的卡在上面,而没有割断汉子的黑布腰带。瘦小汉子在他面前闹出这等丑样,属实是让壮硕汉子心中暗骂,不过正好四周的小贩儿闲人们忙着往前跑,前面的小贩儿闲人们忙着往后跑,两拨人就夹在这路中央来了,人挤人乱的不行,叫骂声哭泣声不绝于耳,而这两个汉子却像两块石头一样杵在那里,论谁来挤都挤不动他们一步。
瘦小汉子回过头,正好看见壮硕汉子那双仿佛是叱骂般的眼神,他忙着将短剑藏回袖子里,然后一把捞起侍卫的尸体,将他软绵绵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还用一块黝黑的布将侍卫的下巴与脖子统统包上,留下一小块布角塞到侍卫的衣领里,他边忙活着,还抹了侍卫下巴上的一把血往自个的额头上一蹭,罢了便骂道:
“弟!你说说这是造了什么孽!咱哥俩好好的上街来买些吃食,却碰上了官兵当街杀人!”
“弟你撑着!兄长俺一定要带你冲出这个鬼地方去!”
说罢了,他便一蹦三尺高,冲着后面越老越进的衙役们大骂道:“天杀的狗贼!要是害了俺弟的命!俺就是拼了去阴曹地府也要将你们拆骨剥皮!”他这一骂,算是用了最大力气,就像一群野鸭里面冒出一声公鸡打鸣一样,一把火就将上百人心里压着的火都燥起来了,一时间,外围一群的人也不再忙着往人群里挤,还有几个人转过头去冲着衙役们就破口大骂,颇有几个胆大的还敢拾起白菜梆子朝着衙役就扔个过去,虽然都砸在衙役手中的盾牌上,可那衙役们缩着脖子躲在盾牌后面的样子,也闹得这些个敢起哄的人们胆子更肥了好多。
瘦小汉子瞧着周围群情激奋的人们,就试着要扛着护卫的尸体往人群里缩去,可他一回头,突然看见朱煜剩下的三个侍卫一把把的推开人群,护着朱煜正往他这边走去,他忙是给健硕汉子使了一个眼色,那健硕汉子快步走到瘦小汉子面前,健壮的身躯死死的将瘦小汉子与护卫的尸体躺在后面,就看着三个护卫将朱煜和朱德贵面前的路挡的死死的,从他身边急躁的走过,而将毫无防备的后身露在健硕汉子的面前。
健硕汉子的右手搭在刀柄上,指骨蹭过刀柄的时候咔咔作响,即使是在如此杂乱的环境下,瘦小汉子还是察觉到健硕汉子的异样,他满是鲜血的左手连忙一把抓住壮硕汉子握刀的右手,健硕汉子猛地一回头,瘦小汉子便用力的握了一下他的右手,便放开手,将身上扛着的护卫尸体换了个姿势,将暗藏短剑的右臂藏在护卫尸体下面,便慢慢的跟在朱煜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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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谁干的?”
宋谦的车驾就在桂捕头的身后,而这街面上叱骂哭喊,更有的顺着桂捕头祖宗十八辈就一路爬着骂了上去,听得桂捕头一个脑袋要比两个大,他刚刚骑着高头大马,为宋府尹的车驾开路的时候,心里简直巴不得将这群叱骂他祖宗十八辈的刁民统统关进顺天府大牢里,每个人都要用鞭子很抽一通,然后用盐水淋上个三天三夜,可回头一想,现在盐价可不便宜,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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