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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二哥,陈洪福明白自己不能再回丹凤轩了,索性转了个大圈,绕过老城,去了距芜湖六十余里的三汊河,然后顺江东下,一直奔了海盐。上海城距海盐海边有上百里路,洪福跑一会儿,走一会儿,除去沿途问路,脚下不敢耽搁。第二天的午后,阵阵咸腥的潮气钻进他的鼻孔,洪福登上一个沙土坡,浩瀚的东海(杭州湾附近海域)终于呈现在他的面前。长这么大,陈洪福从未到过海边,从未见过大海,从未想像过世间竟会有如此辽阔的天地。他站在这里驰目四望,人的心胸一下子变得那么宽广。此刻,洪福被大自然的状美深深震撼了。他还发现,绵延无边的海岸线上宏大的晒盐场面,同样让人惊叹。那天正是一个响晴的夏日,天上不见一丝云彩,骄阳炽烈而肆虐,数以千计的巨型蒸发池像整齐密集的麦田,蓄入池内的海水则蒸出厚厚的白霜。盐工们将可以“落盐”的海水装上水车,运到用青砖砌成的结晶池,每个结晶池边都站着个手持长竿的小伙子,他们身体黝黑只穿着短裤,在炎炎赤日下用竿头绑着的粗绳沿一个方向不停地在池里旋转,似使结晶的盐花细小均匀,这就是所谓的“旋盐”。旋盐后,再经过曝晒,结晶池中便可见到雪白的盐花了。聚成堆后的一座又一座盐山,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夺目的光芒。走在一格格的盐池边,洪福看着成百上千的盐工们在烈日下干得热火朝天,心头涌起一强劲的力量。他蓦然想起爷爷反复说过的那句话:“自元末起义农军张士诚(元末盐贩头领)率众兄弟十八条扁担起家,盐是咱海宁陈家发家的根本啊。”

    洪福谎称自己是曹钟贤店里报信的伙计,见人便上前打听,终于从一位监工口里得知,曹老板可能和盐场的汤老板在一起。他问清汤老板的住处,又赶了五里路来到石街镇。寻至汤宅时天色己晚,门房却对他讲,汤、曹二人到“望海楼”吃饭去了。整个石街镇就一条青石板大街,望海楼又是其中最高大的建筑,自然很好找。可据馆子里伙计说,那二位老板用过饭已经走了。陈洪福踌躇了一会儿,心想:听人讲,大盐商们是白天皮包水,晚上水包皮。曹老板最好泡澡,不妨到镇里的浴池去找找。想到这,陈洪福转身回到了镇中心,沿街一问,找到了街北头的东安浴池。浴池的看箱是个年近五旬的宁波人,说话口气很冲,他见陈洪福是个精瘦的半大小子,黑不溜秋的,还跑了一身的泥土,便拦着不让进去。陈洪福从他的言语中听出,曹老板应该在里面,顾不得这一天的累和饥渴,学着看箱们通常的样子,叉起腰,扯开嗓门,朝浴池里高声喊道:“池子里曹钟贤曹老板有没有?”“个混小子,瞎嚷啥玩意儿?给我滚出去!”那个看箱似乎有些恼火。陈洪福缓了口气,毫不在乎地道:“让我滚,你知道小爷是谁?告诉你,要是误了曹老板的大事,你可吃不了兜着走。”看箱被他的口气给唬住了,干张嘴,没再说话。正此时,曹钟贤用条宽大的毛巾被裹着身子,头脸还蒸腾着热气,从里面阔步走出来:“有么大不了的事,这么大呼小叫的?”陈洪福好像流浪儿寻到亲人一般,激动地上前道:“曹老板,是我呀!”“敢情是你小子。”曹钟贤一看陈洪福那副“惨状”,忍不住开怀大笑。丹凤轩少了小福子,许多茶客都觉得有几分缺憾,但还是茶照喝,天照聊。只是闲聊的议题却较集中在“中法在津谈判的进程”上。前些日子,大家已经得知法国的海军在浙江大败,法海军司令孤拔中炮身亡。又听说,湘军统帅曾国藩(晚清重臣,初名子城,字居武,一作伯涵,号涤生。湖南湘乡人。道光十八年《1838》中进士,入翰林院,为军机大臣穆彰阿门生。累迁内阁学士,礼部侍郎。咸丰二年《1852》,太平军由广西进军湖南,清廷震动。为镇压太平天国,同年底在湖南督办团练,后又编练湘军。四年二月发布《讨粤匪檄》,率兵出衡州阻击太平军,大败。1855年初,进攻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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