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你没有话吗?」
「有是有,只是大帅听吗?」史诚一样淡淡地说,凉凉的语气把刚才激烈的气氛压住,透出一种诡谲。
田敦礼心中明白,这是准备要发难了,他盯着史诚,依然笑着说「你还没说,怎么问我听不听?」
「大帅自少年时,便一心忠于朝廷,甚至劝说太尉向朝廷投诚,把田氏三百年基业抛下,自去为萧家效命,太尉因此命丧成德,尸骨未寒、冤仇未雪,大帅回魏,某等本已整军经武,只待一战夺回太尉遗骸,但是大帅坚持听从朝廷安排,朝廷军令一日三变,初来说要讨伐,现在变成了和谈,朝廷要拉拢成德,那成德杀我魏博故主之仇怎么算?朝廷背信致使太尉丧命之仇怎么算?请大帅示下。」史诚一字一句,全打在田家家务上,暗批田敦礼无视河北传统、只顾朝廷利益不顾家仇,端的是犀利狠毒。
「我田家家训有言:兵贵慎不贵速,先祖雁门王又有言:用兵当如春雨及时,切忌不合时宜,我田敦礼遵从祖训,用兵一向谨慎……」田敦礼起身,拱手向身后的田成嗣像一揖,雁门王是魏博人对田成嗣的称呼,因为他曾受封雁门郡王,田敦礼行过礼,这才转头严肃地说「成德兵马不逊于魏博,要报我父之仇,不能贸然进攻,枉送了弟兄们的命,毕竟我父的命是命,弟兄们的命也是命,怎么打才能一举成功,那才是我没有发兵的原因。兵马使,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一些官将脸色稍霁,忠于田帅的文官与部份将官,自是觉得此话立于田家祖训上,又有爱兵之心,理当博得另一方的好感。但是坐在史诚身侧的一众将官却无动于衷,一位将官公事公办地说「雁门王用兵如神,讲求时机,这是魏博人都知道的,但是这不过是用兵之法,魏府三百年基业之根本,却是历代魏帅以魏镇前途为第一目标,在朝廷与其他藩镇间,不轻信、不结盟、不忠诚,魏博就是魏博,只有魏博的利益是利益,其余皆可抛。大帅忠于朝廷,已是违背祖训,再说眼下大好时机,大帅却无意进取,这也不合雁门王兵法吧?」
虞璇玑心中暗惊,这家伙是从哪里跑出来的?连忙低声问了旁人,才知道此人虽然年轻,却也是田家亲戚,他母亲是田成嗣的嫡系后裔,在田氏家族大举搬到西京时,此人恪守母命拒绝离开,因此在魏博镇颇有声望。现任临清镇将,手握两万雄兵,驻扎在魏博东北,东拒淄青、北阻成德卢龙,这几日才特别回到魏州来。
「三十七叔此番回魏,就是为了指责我不守祖训吗?」田敦礼依然温和地问,目光看向这位表叔时,已是无半分亲戚之谊「三十七叔是十九姑祖母言教身教带出来的,理当最守祖训,但是我父于成德遇难前,曾发文要求三十七叔交还田氏三千名部曲,那时,三十七叔如何回复我父?」
临清镇将傲然冷笑,朗声说「三千部曲是田家家产,不属你田鸿政!」
众将哗然,身为田氏表亲,当着人家儿子面前叫他老爸的名字,也太无礼了!田敦礼拍案而起,脸膛胀得通红,恨声说「我父姓田,你姓什么?你与你母亲狼狈为奸,强占田氏部曲之外,私占魏博马场,挪用魏府常平仓粮,趁着前任魏帅病重,私运魏府宝库的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临清镇将毫不退缩,索性起身站到中道上戟指大骂「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是大帅,我不过是个镇将,你想怎么说都可以,但是你们父子俩吃魏博的粮、喝魏博的水,却去捧萧宝宝的臭脚,这还不够,把田家人迁走,迎来个朝廷走狗做大帅,你们父子断送了田家基业!我身为田氏亲属,保守祖宗家产有什么不对?倒是你父亲,半辈子卖给了朝廷,到了死在王亭奏手上,你自己呢?哪里有利就往哪里跑?比魏州城里的□□还不如!」
「真好意思说啊!那你一辈子听田十九娘那老娼妇的话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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