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辎重粮草,凭甚么认定沿途官署能够供给得上?
针对李千里的疑问,刘珍量微微一笑「洛阳不是有含嘉仓吗?下官可在洛阳补给完备后,再行前往。」
「含嘉仓是天下粮仓,有安全储量,不能擅动,就算你有太府寺的开仓令,配给也不可能足够,毕竟含嘉仓要支应十五万大军,不可能全供给神策军,不够的部份,你要怎么补足?」李千里质疑。
「下官与裴招抚通过信,希望此番能速战速决,在两个月内解决深州的事,而后神策军就会回京,因此不需要太多辎重。」刘珍量好整以暇地回答,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太笃定,又补了一句「沿途州郡不是也都有官仓吗?若是不够可以征收。」
「所以神策军是来助威,不打算跟着耗下去?」李千里抓到了一点话头。
刘珍量脸上表情没变,只是目光眨了一下,淡淡地说「在相公面前,下官也不说场面话,神策军与内侍省存在的目的都是保护陛下,此番东来,是彰显皇威,不是保卫百姓,关东是乱是宁,与神策军无关。」
李千里此时才认真打量了刘珍量,敢在御史大夫面前说官署存在目的的人几乎没有,敢在中书令面前说百姓安宁与其无关的更是不可能有,但是身为百官监督的御史大夫与肩负百姓生计的中书令,却不能否认刘珍量那冷酷无情的话,因为那才是事实。说什么唇亡齿寒?只要关中不失,内侍省与神策军就会继续存在,而他们也不可能坐视关中沦陷,除此之外,确实与他们无关。
刘珍量的话好像还在耳边,他说话时,那种淡漠的神情透露出内侍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正如他们的身体有一块残缺,他们对于使他们残缺的世界也格外冷酷。若是这样的人去做了朝廷的特使,必定能完成和谈的使命,因为他对百姓毫不关心,也不会有愧疚,他只是完成女皇的旨意。
李千里突然觉得脊背一阵发凉,当他还在为关东大战做准备时,却已经有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与藩镇暗通,他气得手脚冰冷,血气直往上涌,热得他简直坐不住,走了几步,叫入几个书令史。
「叫兵部把神策军的军报与例行回报整理过来!遣人叫含嘉仓令来中书省见我!下令给各个关津,加紧查缉成德卢龙的奸细,以免歹人混入京都,一有发现身带藩镇书信者,一律先锁拿了,若是成德卢龙二镇的书信,马上将人扣押,书信上缴。」
一连吩咐了三件事,见书令史们去了,李千里才回到案后坐下,韦尚书的信躺在公文内,鲜亮的墨迹中,『持盈郡主』像是会跳出来似的,李千里烦躁地把信折了三折,塞回鱼封里,收到私信匣中。
信是塞进去了,心却还悬在半空里,娶了持盈,就是万人之上的主父,不娶持盈,则要防着将来出现更强势的主父,韦尚书虽只是寥寥几语带过,但是李千里非常明白其中厉害。宦海浮沉,都是弄潮儿,要乘着浪头掀波澜,就得防着有一天被卷到海底去,身是不由己的,可是心呢?
“赶快去把那告白辞想出来吧?这可不像考进士,花团锦簇毫无真情的官样文章我是不收的……”函谷关上,虞璇玑半是嘻笑半是真心的话语毫无心机,她并没有想到官宦生涯中种种可能的阻碍,只是想要一个承诺而已。
李千里从鱼袋中拿出那一方绯罗,握在掌心。她想听的话,他是早就想好了,只是面对她的坦率,他总是心虚,在这个位置上,他有太多的顾虑,眼下嘛……他握紧绯罗「徒儿,只要你还在我手里,就够了。」
虽然顾虑、虽然矛盾、虽然无法主动开口订下鸳盟,但是他的心仍然拒绝由人摆布、拒绝貌合神离的婚姻,因为他自己就在这样的婚姻阴影下成长,他明白那种家庭对身在其中的人都是折磨。做妻子的对丈夫毫无爱意,做丈夫的对妻子毫不关心,维系家庭的是微薄的家产和偶尔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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