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楼在息寨歇了一夜,次日一早便退了钥匙按那寨官所指的路往镇外清心坊去了。
罗镇清晨往来的人少,加之日头不晒,微风抚过十分舒爽。
河道边一路的垂柳枝繁叶盛,一道道沉得入了水里,每随一阵清风而过,便激得一阵清婉涟漪。
正是辰时,秦望楼算着时辰也不是太早,欲上前试着叫门,不想手方才抬起,那大门竟是让人从里头开了。他不由一怔,但见那开门的女子一席鹅黄的衣裳,梳了中土女子常梳的头发样式,发上的饰品色素简单,便连耳饰也是颗不加以雕琢的白玉。她眉目清秀,身形娇小,称不上靓丽动人,却十分温婉。
一样的鹅黄衣裳,却是与他的月儿太过不同。
秦望楼眼帘一动,跟着退了两步,施礼道:“姑娘。”
而那云莺本就是惦记着寨官所言秦望楼会登门拜访,故而早早起来梳妆打扮,本欲开了门迎他,不想竟撞得这般巧。昨日不过只瞧见个背影,今日近在眼前,多少让她瞧了个真切,当真是如寨官所言,相貌俊朗气度优雅,分寸有礼。
多少心中一悸,还礼道:“公子有礼了。这么早登门,不知……所为何事?”
“在下昨日到曜鹤罗镇,经寨官指路来此。”秦望楼顿了顿,道:“听闻曜鹤每年秋夕初七,得三张天河琴合奏一曲以助节庆,而这天河琴也正是清心坊斫琴师斫制。冒昧一问,可有此事?”
“有。”云莺应下他道:“你为天河琴来?”
“正是。”秦望楼也不隐瞒,道:“只是我寻天河琴另有他用,不知清心坊可否制得第四张琴容我带回中土?”
云莺一听这话,却是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只侧了身道:“先进来说话吧。”
秦望楼早知她定是为难,可她既请自己入门说话,那许也绝非商量不通的,于是忙应下了:“多谢姑娘。”
曜鹤除了息寨,少有两层以上的房屋,屋内不但没有如中土那般摆放讲究的桌椅,更是少有字画装饰。他们一般都是席地而坐,坐前一张矮桌,除了放置衣裳被褥的大木柜,屋内基本没有再多的东西了。而清心坊不同于曜鹤普遍的宅式,一梁一柱颇有中土的味道。然便如此,梁上还是暗刻了不少佛家真言,只是位置隐秘,不易被发现。
秦望楼瞧云莺的样貌与打扮似乎也更近中土,想她该是与中土有些不解之缘。
“公子自中土来,因何要得天河琴?”云莺一路将秦望楼引到前厅奉了茶,这才又开口落回了原来的话上。
秦望楼几句间也同她说不明白,况且他也并不想将一些事让他人知道,只道:“只问姑娘,天河琴可得四张?”
云莺见他颇为谨慎又对天河琴相当执着,也不逼问,道:“若得足够木材与蚕丝,自可得琴。”她一笑道:“虽难得,却也不是罕见稀有的东西。只是,这天河琴所奏琴曲只可由斫琴师亲自来奏,旁人怕是三两拨就要将弦碰断的。琴身样式虽美,可公子若只是摆在家中看而不闻其琴音,意义却也不大。”
“此自无妨,得琴便好。”
“既如此,好吧。”云莺答应得痛快,这倒让秦望楼有些吃惊。只是他见她目光闪动,面上浅浅一层淡红,气息因些心境而起伏不定,多少猜到了她这番痛快的原因。
可还不等他开口说,云莺却是先将话挑明了:“只是,我也有条件。”
“姑娘请说。”
“无论什么条件你都答应?”
秦望楼如何猜不到大概,却还是道:“任何条件,只我之能,定答应你。”
“公子一片诚心,云莺自也不必相瞒。昨日入罗镇采买,正巧与公子在息寨前有过一面之缘。公子风度,云莺倾慕非常,虽只一眼,却日夜难忘。故而这条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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