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伯儒一走,整个往生阵周围空空荡荡,安静非常。许若晴一个人站在那里久了,多少有些不知所措,早没了之前嚣张跋扈的劲头。她怎么都没有料到秦望楼竟会有一个与他相貌如此相似的兄弟,不过如今冷静点想来,兄弟二人的脾性还有有着分明的区别,只是她一心都念着结界的事,又与两人都是一面之缘,这才没有区分出来。
未下山时她就曾闻天华门的名气,这闻名天下的大派,在世人心中尊贵非常。可如今当真置身在这门中,却与她之前所想全然不同,不但是四处瞧不见一个人影,整个天华门除了巍峨壮观的长桥高台楼阁湖泊,多少显得冷清又空旷。
而且她就这般闯进来,竟也意外容易得很。
天华门的结界向来不伤正派中人只截凶魔邪物,那守门的小弟子更是眼见便知修为短浅入门时候不久。南崇欲以子承力的消息已经在各派中传开,而唯一能与其实力抗衡的天华门,按理来说也不该不知道才是。可如今看来却如此懒散放松,连个大门都随意找人看着,毫无戒备。
许若晴并不是个鲁莽只意气用事的笨女子,有事虽做事冲动,可冷静时却也是聪明的。她念起段伯儒听闻南崇之事毫不惊讶更是半点不慌,怕是早已知晓只是不动声色而已,加之这天华门如此奇怪,也不该是她久留的地方。
念及此,许若晴匆匆沿着方才进来的路一路直出天华门外,一心只想先回到荆云门,向掌门萧彤回禀此事。
从天华门前往芦霄山的路与去寒灵寺截然相反,可反而而离青潭镇却又很近,许若晴花了不多的时辰回到门中,那芦霄山一带不比天华门占据的是灵气之地,反而是至阴之处,蛇蝎纵横。荆云门本就是善用毒物的门派,门中弟子对蛇蝎之毒并不畏惧,不但是自身所配的兵器带毒,便是自身血汗也有毒,世人称之门徒毒人,自也有这番缘由。
许若晴一路到了门前,守门弟子一见她回来,皆是上前一步恭敬施礼道:“见过大师姐。”
“嗯。”许若晴应了声,问道:“师父呢?”
“刚从外头回来,至于眼下……就不知道了。”
许若晴秀眉微蹙,却也未为难两人:“知道了,去吧。”荆云门因设于一座高山的天然石洞中,路皆是蜿蜒曲折,偶尔被石柱拦阻,又时有断层深不见底,许若晴遣开二人入了门中,身形灵活穿梭在高矮不断变化的石廊,越过断层又跨过不知几个深渊,终是在一处高门前驻下步子来。
那铜铸大门约有五六丈高,两边各点了火把,火影摇晃,将许若晴的影子印在她身后的石壁上,怪异又扭曲,看着不禁有些骇人。但见她上前,不及抬手触门,那门竟是应声而开,半晌启开大半。
偌大的地方,漆黑一片,只于穹顶之上一处挂满晶石,却不够照亮这整个地方。正中一处石砌的水池,池水映着穹顶的晶石莹莹发亮。隐约间能够看到那里头靠着个人,乌木般的长发垂落在石阶上,长臂舒展,肌肤细腻如雪。
“若晴见过师父。”许若晴只身跨入门中,跪下施礼道:“此番……此番有负师父之托,没能……没能……”
“罢了。”那人淡淡一句,嗓音柔而温婉,阵阵回荡于四周:“也是我们晚了一步,让旁人抢先了。”
“师父您……说什么?”
池中人正是荆云掌门萧彤,她轻声一笑,轻抬手臂将池水泼于其上,漫不经心:“要说这做事,也是讲些运气的。”她始终背对许若晴,瞧不到她面上情绪,只听得语调平缓,声音清亮动听:“你我只知南崇一双儿女在青潭镇,却不知那二人其实早已被不同的人带走,甚至整个青潭镇……都早没有了。”
许若晴闻言一惊,忙道:“师父,可我前日走时您不是这么说的。”
“为师是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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