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自己虽知道与人命无关,外人能信么?
沈原虽承认沈大善人所虑有理,可总觉得有两全之策。父子二人渐起争执。说了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气氛愈来愈僵。
沈原力劝道,爹,那可是一条人命啊!知而不报,令人冤沉海底,和害人xìng命有什么区别?咱们沈家代代行医,救人无数,怎么能枉顾人命!
沈大善人恼羞成怒,猛然拍桌道,你竟敢这样和我说话!沈家的声名在你眼里竟还不如一堆无名腐骨,你哪里是我的儿子!
沈原自知自己言辞太过,卟通一声跪到地上,惶恐难安道,爹这话真叫儿子没法儿活了!爹生我养我,亲娘又死得早,儿子怎敢忤逆?这事儿是我错了,就听爹的话,再也不提了!
沈大善人看沈原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心里也痛起来,一边扶起沈原一边叹道,原儿,爹也说过了,只是一件,咱们沈家走到今时今日不容易,怎能在咱们爷儿俩手上叫人抹黑呢?
沈原看父亲眼里都是无奈,只得点点头。
为声名显赫,也为声名所累,这个道理他也懂。
珍晴在摇曳的烛火下写字。四周静悄悄的,雪霁已经去睡了。她不知为什么还不想睡,也不知该写些什么,漫无目的地信手乱涂。
忽然门被一阵冷风吹开,连同单薄的烛火也一并熄灭。
珍晴抬手掩过这阵风,只觉鼻间残留了一些湿冷的臭味儿。加上眼前的一片漆黑,心难以克制地悬起来。她颤抖着点灯,冷不防伸过一只手将火苗捂灭。
珍晴吓得惊喘一声,大步猛退。抬头看时,一个女人也正看她。惨白的皮肤,小巧的鹅蛋脸,清秀的五官藏着一抹不太清楚的笑意。正是那女人。
珍晴越发恐慌,齿颤心寒道,你,你是人是鬼?
女人也不过来,隐在黑暗中幽幽地笑。她说,我叫紫烟。
珍晴腿软得厉害,要不是扶住椅背,早跌坐在地。她把椅背握得紧紧的,几yù开口都不能言。
紫烟静静地看她挣扎恐慌,柔声道,你又不是第一回见我,何必怕成这样?
她不说犹可,一说珍晴更想起前次在院儿里刹那所见。原来那次真不是眼花。当下,全身上下千百万的毛孔都冒出寒气来。珍晴怕得几乎哭出来,半晌才从喉咙里干巴巴地挤出一点儿声音,你为什么一再地找上我?我与你又无怨无仇。
我没有要害你。
珍晴哪里肯信,只顾抖个不停。谁不知道淹死鬼不寻个替死鬼,是断然不能投胎转世的。那些死在河里的都要把人勾到河里去,这死在井里的大概也要把她勾到井里去。
紫烟叹了一口气道,你当真怕我!眼里露出几分凄凉,仍轻声慢语道,我就站在这里不到你面前去,你莫要再怕了。我真要害你,还会和你费这般口舌么?
珍晴听紫烟说得有理,又见果然分毫不来,心里缓和了几分。猜想她虽是个女鬼,神色言行却极温和,想必生前也是个好说话的脾xìng。本也觉得紫烟正当风华便凄凄惨惨地死了,原就有几分怜惜,此时愈加壮起胆色,问,你既然不要我做你的替死鬼,又为什么找我?
紫烟苦笑道,你还是怕我。随后又叹了一口气,半低下头似是自言自语,世人既这样怕鬼,为什么还要作许多孽。复抬头对珍晴道,我来真是一番好意,你要信就跟我来,不信便罢了。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珍晴看她背影单薄,忽然觉得甚为可怜,血气一热,赶上去道,我便随你走一遭。话一出口,就悔得恨不能咬掉舌头。
紫烟微笑不语,径自走在前头。
珍晴把脚一跺,心想,死便死了,早晚都逃不过,何必受鬼耻笑。抬头便赶。
一路跟在紫烟身后忐忑难安,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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