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气正热,一点不必担心着凉,倒是白天走路甚是难受。
走了四天,这才到了襄阳。
过了襄阳,渡过汉水,直向北走。
他并没有什么目的。
不过,他听母亲说过,他父亲生判官沈鉴当年乃是向北走的,一去十五年,沓无音讯。
这次弃家远走,不知不觉便挑了北上之途。
这天,中午打尖时用完了最后的一文钱之后(他虽然不肯投宿旅店,借以省钱,但对于吃喝,却总是又酒又ròu),心里想着应该找点儿什么活做做,反正这儿离家又有好几百里路,不愁被人追查着。
可是,此刻举目无亲,正是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也。
他一连穿越过五六个村落,耐心地求询有没有需要人手下田去做活的,但都被拒绝。
他失望得很,看看天色已是申西之jiāo,肚子开始饿得咕咕直叫。
蓦见前面半里之外,有个大村落,连忙放步走去。
但见那村落中,家家户户,屋顶处都冒出炊烟。
他一面走进村里,但觉这村落的气派,有点跟普通的不同。
那便是在村子里不论房屋高矮大小,都一式用坚牢耐火的泥砖为墙,且以瓦片盖顶。
还有便是建筑得相当齐整,仿佛早已分配好地方,才盖房子似的。
这些屋子不但位置齐整,材料较佳,而且看起来分不出新旧,宛如在同一时期内完工似的。
沈雁飞并没有因为这些奇怪的感觉而止步,笔直朝村中走进去,但见家家户户,全都敞开大门。
他可以清楚地瞧见每一家里,都有fù人忙碌地在排桌子开饭。
他更饿得难受了,随便走到一家门前。
大声招呼道:“大婶,这儿可要人做活吗?”
屋子里那fù人奇怪地看他一眼,然后失声斥道:“讨厌,快走。”
语气中竟不留余地,这可使沈雁飞愣一下,忿忿投瞥她一眼,便走开了。
他一直走过三户人家,才再在一家门外停住,恰好一个fù人走出来张望什么,他连忙问道:“请问大婶,这儿可有什么活做?”
那fù人年纪较轻,长相老实,打量了他一眼,露出惊讶之容,道:“你怎会到这儿找活做的?”
沈雁飞道:“我可是不得已啊!”
语气中显然甚是倔强,却是因为方才自尊心被损之故。
她摇摇头,直着眼睛向村口遥望。
沈雁飞情知这个村子比起其余的富裕得多,因此讨顿饭吃大概不是难事,可是他的自尊心,却不容许他这样做。
他无言走开,趑趄数步,正盘算着要不要再碰碰运气,忽听那fù人道:“喂,你回来。”
他连忙走过来。
她道:“你往别处去吧,这儿哪有活让你做呢。”
“那边呢?”他问,用手指指村后。
那fù人眉头一皱,道:“你这人好不识进退,你自己去问问看。”
沈雁飞使起xìng子,果然转身向村后走去,当他穿过一条巷子时,陡觉眼前景物大变。
敢情这村后隐着一座庄院,打村子这儿瞧去,只瞧见庄院后墙,大门却是开向那一边,故此瞧不到。
庄院中有一幢楼房,虽然只有两层,而且大半给楼后几株高树遮挡住,但已感觉气派不凡。
沈雁飞想道:“这座庄院定是这周围数十里的大地主人家,相信找份什么杂活做做,不会成问题。”
一时已忘了村子两个fù人那种使人奇异的气焰。
只因乡村民风人情素来淳厚,极肯帮助人家,这两个f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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