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一上午的忙碌,让三剑客整个都快累趴了。所以当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一群新认识的伙伴来叫他们一起去吃饭时,被他们温柔拒绝。
很快,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喂,那个政经系研一的栗秩,你到底怎么认识的?”看看左右没人,许辉抬起头,问一脸无趣地打着哈欠的吴朝。
“哈啊?怎么认识的……不早跟你说了么?我迷路跑到研究生院那边儿去了,然后他正好经过就把我带到法学院这儿来,顺便还好心替我把书包放好了……到底怎么啦?”吴朝伸手擦了擦眼角浮出的泪水,有些睡意朦胧地看着一脸警惕的死党——没办法,他认床,每换一个新地方,没有个三两周是别想睡安生的——安眠药吃了也没用,跑操场五十圈也没用……总之各种办法都试过,没用。
袁书秦看许辉脸色严肃,不由有点担心:“阿辉,怎么了?这人有问题?还是他是在骗小朝?”
“他要是骗这小子的倒也好了。”许辉有点儿头疼地看着一对完全状况外的死党:“这个栗秩……不是个普通人。我还真希望小朝认识的这个,是个冒名着没事,一边转身跟着栗秩走:“学长怎么会来这儿?”
“来找你。”栗秩看着他,淡淡一笑:“有点儿事想请你帮个忙,就当是回报,行不?”
吴朝立刻安下了心:“行啊!什么事?”
“嗯……先吃饭吧?边吃边聊。”看了眼警惕又好奇地看着自己的许辉和袁书秦,长腿一跨,就先行一步。
吴朝刚喊了一声唉,就只能叹了口气,跟着他一路快步走向食堂。
……
“所以,这就是你要我帮你的忙?”
一个小时之后,被栗秩强行带离许袁身边,来到研究生院宿舍里他自己房间的吴朝,手里捧着一张被裱过了的脆黄宣纸,翻着白眼问好整以暇地在书桌边坐下的栗秩。
“嗯。我最近遇上一个难题,思路一直不是很清楚。往常念念这首诗也就能平静下来了。可这一次无论如何就是静不下来。正好想起来你的声音挺舒服的,念着也许能帮我静静心。所以就靠你了。”栗秩笑笑地说。
吴朝再翻个白眼,没好气地捧着那张看起来很像是经过了好几百年的纸,左右看看,问了一声能不能在床上坐下,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就在床边坐下,低头看着那张纸。
因为他有点近视,所以头低得很低很低,所以……
他没有看到,栗秩盯在他身上的目光,到底是如何地温柔。
“嗯,这不是武则天的<如意娘>?那首写给她丈夫李治的情诗?”吴朝有些怪怪地看着他:“你不会真把自己当李治了吧?这么一首呃……”
栗秩失声而笑:“只是随手抽出来的一首,你看那边还有好些……”
随着他修长食指看去的吴朝,在看到那满满一面墙壁书架上的同款不同色的卷轴之后,了解地点点头,然后道:“那要不要换一首……看来你不赞成。好吧。”
他只问了一句,就换来了栗秩坚决的摇头。于是只得叹了口气,高举卷轴,轻声念了起来: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
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
一遍一遍,一遍一遍。
吴朝念着这样的诗句,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一种复杂的感觉:
似乎心被什么东西绞在了一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心中最隐秘的角落,但是同时……
他又觉得,无比无比,无比地安心。
这份安心如此深沉,如此强烈。竟让他慢慢地,慢慢地感觉到了困意袭来。慢慢地,慢慢地,他的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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