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已然失去了清明的意识,可是奇特的是,那四句诗,二十八个字,却像是烙印一般,清清楚楚地在他脑海中印着,如永不熄灭的火焰一样腾腾燃烧着。
……
当他再度醒来时,已是天色微蓝。
茫然只茫然了一两秒,他就立刻腾地坐起,瞪大眼睛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轻便的白衫黑裤,依旧坐在椅子上,对着自己微笑的栗秩。
“那个……抱歉……我……”
“八点了。”
“啊?”
“你第一节不还有课?”
“啊……呃……哇啊啊啊啊!”吴朝傻傻地应了一声,接着就是一连串尖叫爆出嘴,引得栗秩忍不住笑出声。
“你还笑!我我我……我一夜没回……”吴朝气急败坏地从床上跳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盖了一条毛毯。心里一暖,后半句也说不出来了。
“安心吧,你的那两个朋友,应该已经替你向宿管阿姨写了假条了。昨天你睡着了没多久,他们俩不放心就来找你了,看见你睡得香,又不好叫醒你,就求我收留你一晚,然后回去拿了你的衣服和书包过来——其实论起来的话,这里离你们教学楼还更近呢。时间还早,吃了东西再去吧!”
栗秩一边说,一边起身替吴朝收拾东西,一边再问:“早餐你要吃什么?”
“啊?呃……”吴朝傻愣愣地跟着起身慢慢地走向走向小阳台上的他:“你这里有小灶?”
“算不上是小灶,不过能让你吃口热的。吃什么?反正一个人的量是煮,两个人的也是煮。”栗秩笑着系好围裙,挑锅,装米,接水,淘净,添水,再开火,动作如行云流水:“银耳枸杞粥配玉尖馒头,炒个青菜,煎个蛋,再配点腌菜……行不行?”
“嗯,好。”吴朝也不知为什么会这么听他的话,但就是傻傻地点了头,然后傻傻地由着他安排着,去洗漱。
——直到他由着栗秩送到法学院大楼门口,看到那两个抱着手臂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的家伙之后,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会这么自然地就赖在人家宿舍里混睡混吃混喝……而且他的床看起来不太大,被自己占了,那他睡哪呢?
肯定不是跟自己挤一张床,他的敏感度已经高到连只蚊子趴在脸上都会惊醒的了。
……无论如何,总之他下次再也不能再去挤人家了……
他下定决心。
……但很快,他知道了一件事……
他吴朝居然也会有下了决心也没用的这么一个人一件事。
……
一个月以后。
在又一次的连续三天没回宿舍睡觉之后,这天下午放学铃刚打,吴朝就铁了心地转身往宿舍方向奔去,同时发誓今天无论如何不往研究院宿舍那边看一眼——
他已经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传言了。而这些传言如果叫他那对传统到不能再传统的父母听到……
他不敢想象后果。
事实上他完全不觉得自己和栗秩之间有什么,甚至也不觉得自己在栗秩那边过夜有什么不对——
其实他也明白,这一切的流言,都因为对方是栗秩。如果换成了是其他人,比如许辉或者袁书秦,那一点儿事也没有。
但尽管如此,他也不想给这个挺讲义气的好哥哥添麻烦。所以……
当他一路脚下生狼烟地奔回自己的宿舍,打开门看到那个拽得像个端坐龙床的皇帝一样地,坐在他吴朝的床上悠闲自得地看书的颀长身影时,内心是崩溃的——
看着听到声音抬起头,在一屋子三个整整齐齐地排排坐在他对面床边的室友们敬畏如神的目光中,毫不在意地对着自己笑的很温柔的栗秩,吴朝忍不住揪着头发大声呻吟:“老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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