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先生所言有理有据,且还由着昭仪娘娘安排的那韦太妃身侧萧氏女官之女入宫以证,又有萧氏自明其理……所以便立时信了大半。”
“只是信了大半……这般说也不是立时就信的。”
“是。不过后来沉书先生又告诉萧淑妃,说这些年来王皇后眼瞅着在宫中与她机锋对半,实则却是处处暗胜。
别的不提,便只这千秋殿当年失火之事后,王皇后便借重修千秋殿之机,暗中布了密道于千秋殿中。萧淑妃不信,沉书先生便道,当初王皇后与韩王相交之时,为得韩王信任,便将千秋殿中密道之图绘与韩王。
是以这些年来许多千秋殿中诸般险事,便在萧淑妃无察无觉之间便发生。
接着,沉书先生便将千秋殿密道打开与淑妃看,且还警告淑妃,若是次夜他不得从此入内,而是从外而入的话,那么就说明王皇后计策已成,必然是要取她性命,然后借她之由,以意图谋逆之罪诛杀雍王与二位公主,同时借此密道,将武昭仪也牵涉入内,希图一并诛之,同取两心头大患。”
李治沉默半晌,才轻道:
“她实在是太明白她们最痛之处,也实在是太知道当从何处下手。
所以从开始,她们两个就选错了对手,也不应该对嫣儿下毒手,彻底激怒她的。
或者说……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不该让沉书先生入她殿中的。
不入,她就不会输。但一旦他入了……
她就注定,输给媚娘。”
李治的目光复杂已极,似是欣慰,又似是感叹,又似是……叹息……
唐永徽五年八月十六,方入夜。
万年宫。
大宝殿下,廊庑之上。
凉榻玉帐之内,媚娘与午后便被召入宫中来伴她的素琴一道,品着新茶,尝着新果,一边儿听着明和的轻语:
“眼下元舅公为首的诸位大人还留在前殿,主上方才着德安师傅前来传话,说今夜怕是回不得后殿了,还请娘娘早些歇息,务必保重身体。”
媚娘点头,淡淡道:
“好,宫中可有什么消息?”
“消息没有,但师公着了清和回来了。”
“快传。”
不多时,许久不见,瘦削不少的清和出现在媚娘与素琴面前,先行了一礼,才爽朗笑道:
“清和见过娘娘。”
媚娘点头,含笑赐他饮过清暑的凉梅茶之后,才轻轻道:
“宫中的形势,眼下还安得住罢?”
“娘娘放心,安得住。”
清和笑道:
“有师傅在,一切都能安得住的。”
媚娘点头,又道:
“昨夜惊险一线之间,是辛苦你们了。”
“娘娘说这话便是折了咱们了。娘娘神机妙算,昨夜之势看似凶险,实则不过是反手之间的事……哪里便有什么辛苦。
不过就是得防着些儿元舅公,怕他看出些破绽来就是。”
“他便是看出来也无妨……本来我也没指望着能瞒得过他的眼目。”
媚娘淡淡道:
“只是皇后怕是到最后也不明白,为何自己明明都拿到证据证明元舅公有心废她这个皇后,却还要坚定地站在元舅公一边罢?”
清和又是淡淡一笑,道:
“说起来她也是自己糊涂了,竟然真的相信元舅公会为了不让娘娘您上位,而意图废了她的后位,立萧淑妃为后,又或者再立新后……
满朝的大臣们哪个不知谁人不晓,若论起最不愿意看着废她王氏后位的人来,肯定就是元舅公了。
她越是这样怀疑元舅公,那些原本就不满她这些年来糊涂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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