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永徽五年七月十五。
盂兰节。
麟游。
万年宫。
夜色正浓,万簌俱寂。
一朝忽闻大宝殿后急鼓示警,惊得原本乌沉沉一片,只有点点夜灯若天上繁星点缀其中的万年宫,忽然哗然一片!
金戈声,斥喝声,厮杀声……
一时间,大好一座玉宇琼宫,竟成了黄沙漫漫的狼烟战场!
不过也只是片刻,片刻而已。
很快,在一阵阵叫喊声渐渐化做了一声声,然后归于寂无之后,一声长宣就从内侍少监德安的口中传出来:
“速传太医!”
……
半个时辰之后。
韩王别苑。
内院之中。
披衣而起的韩王元嘉,盯着急匆匆地将他从爱妾床上叫起来的沉书铁青的脸色,好一会儿才道:
“你说什么?”
“回主人!皇帝今夜被人行刺了!就在半个时辰前!咱们的暗报也是第一手的消息送了过来的!”
元嘉沉默,半晌忽然抬头:
“知道是哪边儿的下的手?”
“眼下还不知道……不过倒是有一点可以肯定……”
沉书抹了抹脸上急出来的一头汗水,铁青着一张脸,咬牙半晌才轻道:
“这人,却是拿着咱们韩王府的旗号去做的!”
元嘉倏然转头,看着他:
“什么意思?”
“那行刺昏君的人,穿着的可是咱们在泽州地界安排的那一队人马的内制……甚至那为首之人,便是咱们名册上的!”
元嘉闻言,咬紧了牙,轻声喝道:
“一群混帐东西!谁叫他们乱动的?!”
“主人!您还是没听明白沉书的意思,那一队人只有为首的……”
“本王知道!你的意思是说,除去为首之人外,其他的全非咱们制内之人,是罢?”
元嘉挥挥手,毫不在意地道。
沉书眨了眨眼,有些错愕地看着他:
“殿下不急?”
元嘉回头看着他,目光在灯烛之下,亮得怕人:
“本王为什么要急?”
“可是……可是那些人穿着的,可都是咱们泽州内制……若如此,只怕咱们泽州处那队人马也早已……”
沉书言及此,便不再往下说,元嘉却淡淡一笑,代他说道:
“你是想说……
若是如此,只怕泽州那队人马里,也早已有了内奸,是么?”
沉书眨眨眼,看着他,小心地点了点头。
元嘉却是摇头,淡淡一笑道:
“没了,只有那么一个为首的……其他的再也没了。”
沉书睁大眼,看着元嘉:
“可是……”
“本王说过,没了。”
元嘉挑眉,半笑不笑地看着沉书:
“怎么,你不信?”
“沉书不敢……”
立刻,沉书低下了头。
元嘉又摇摇头,笑了几声,然后才正色道:
“那班死士,其实早就已然尽数派了出去,只留下这么一个,就是想看一看,他到底是哪一方派来的人,又预备着要做什么。
现在,本王算是知道了。”
李元嘉冷笑一声,负手于后,右手拨弄着左手大拇指上的云龙纹角韘,好一会儿才轻笑道:
“原来是还有人与本王一样希望李治死……可又不想弄脏自己手的……
哼,你弄死他,倒也罢了,本王输与你也只能罢休……可是想把本王拉下水,你以为本王是那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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