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毛给女儿取名古小华。华和花同音,他把对花花的愧疚弥补到了女儿身上。
小华六个月会爬,七个月会翻身,八个月牙颚顶出了小小的两颗乳牙,九个月能独自原地站立几秒。让阿毛高兴的是,小华十个月能叭着嘴咿呀着“阿爸姆妈”,而且耳朵很灵,说明小华不是哑巴。每次补鞋回家,他对着小华说“阿爸”,可爱的小华叭嘴说“阿爸”,他把小华放在床上,站在后面拍手,可爱的小华听到声音后就扭头“咯咯”笑着爬到他身边。
阿毛心头还有件大事,那就是长大后小华的鼻子是不是跟他一样挺拔。每次把小华抱在手上时,总觉得他鼻梁有点塌,所以,趁母亲和梅花不注意,总不自觉地伸出拇指和食指在他鼻孔上面拧着,直到把鼻尖上厚嘟嘟的肉挤成一团才罢手。他也清楚鼻梁挺与塌是遗传,后天用手拧不会没效果,可就是忍不住伸出两指去拧。有一次,也许手上用的劲大了些,把小华拧痛了,扯着小嗓子哭个不停。看着小华红红的鼻尖,他担心母亲责问,匆匆把小华抱到梅花那儿,比划着说小华饿了,鼻子都饿红了,哭着想吃奶。梅花不解地比划:
“他的鼻子,会饿红?”
“对啊,原本好好的,刚才一哭就红了。”
“那以前怎不是这样?”
“我也不晓得。”
梅花低下头不再比划,摘下胸前钮扣。小华的哭声嗄然而止,嘴角露着微笑。
自那以后,阿毛不敢拧小华鼻孔,只是盯着看,脑子里想像着鼻梁再大一些会是什么样子,会像他的挺拔,还是像那个可恶的队长的塌陷?每次细观时,他总拿不定主意,一会儿觉得孩子的鼻梁骨很挺,一会儿又感到它不挺,特别是两眼间的鼻梁骨没有凸出,看不到一丝隆起的征兆。
小华一周岁生日那天,阿毛摆了三桌酒席。梅花的父母c弟弟èi èic曲师傅c刘婶都来了。下午,阿毛给小华进行了抓周仪式,这是一个预测将来孩子志向与前途的仪式。阿毛把吴秀龙那儿借来的算盘放在门厅八仙桌的东南角,把曲师傅送的金笔放在西南角,母亲从自留地里拔来的绿葱放在东北角,梅花从隔壁读书人家借来的一本小儿书放在西北角。一周岁的小华,戴着梅花用毛线打的红头绳帽,穿着梅花用毛线打的蓝头绳衫和开了档的黑头绳裤,趴在八仙桌中央,撅起屁股抬起头,她看着周围人的眼睛,周围人的眼睛看着她。嘴里吐着小泡泡,忽闪着大眼睛,可爱的小华在周围人的注视下看到了东南角的算盘,撑开双手想去抓,抓了个空后往前爬,母亲在一旁轻轻地推搡梅花母亲的胳膊,说:
“小华抓算盘了,小华将来肯定是个攒钱算账,会做生意。”
梅花母亲笑着回答:“拿算盘子就等于数钞票,小华将来肯定有出息的女孩子。”
叨着烟的曲师傅不紧不慢地说:“谁说她就会拿算盘,她准会拿钢笔,那是支金笔。”
“瞎说,她都爬到算盘边了,你看”
此时,小华趴在算盘前,却扭头看着两柞远的钢笔,流着口水咯咯地笑了。她张着小嘴巴,露着红红的牙床,慢慢爬向钢笔,边爬边笑,连笑边流口水。小手像小猫前爪,两腿向小猫后爪,爬到钢笔边,伸手抓起钢笔举在手上,向着周围的大人笑着。
“好咧,我家小华将来是个拿笔的女文人。”母亲高兴地伸手抱起小华。
“拿笔拿笔,将来出人头地。”梅花母亲笑着说。
小华专心致志地摆弄手里金色的钢笔,嘴里的口水像挂在蛛网上的小蜘蛛爬到了钢笔,嘴里发着“咿咿”的声音。曲师傅嘴里喷着烟雾,骄傲地说:“我没说错的,聪明的人肯定会抓钢笔,这女娃聪明。”
“算盘呢?”一旁的刘婶问。
“抓算盘也聪明,但女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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