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会吃亏的。”曲师傅说。
“抓葱呢,葱就是聪明啊。”刘婶再问。
“葱容易断,抓了葱,孩子将来路肯定不平。”
“你就是说钢笔好,那书本呢,书本没有心计,也不会折断,还可以学很多东西。”刘婶说。
“说对啦,书本和钢笔都好。”曲师傅把烟蒂丢到地上,露出了一口黄牙,“书本太薄太软,小华就应该抓钢笔,既会写,性格又直。”
两人谈话间,梅花把切得细细的红烧鸭舌头放在自己手指上,使劲地往小华的嘴唇里塞。梅花把小华开荤的日子放在她周岁生日上。从来没有尝过咸味的小华皱着眉毛嗍舌头,一副苦相,可眼睛还是直愣愣地看着手里的钢笔不放。
用什么让小华开荤,昨天晚上阿毛和梅花意见很不统一,阿毛的意思是让小华用鸡心来开荤,一则因为梅花当时就是用鸭舌头开荤的,他不希望小华开错荤也导致不会讲话,二来用鸡心开荤是希望小华将来读书干活做事都有记性。他对着梅花比划说:
“有记性的孩子才是好孩子,用鸡心开荤比鸭舌头好。”
“我不要小华有记性,我要小华嘴巴像鸭子嗄嗄叫。”梅花把头摇成了波浪鼓。三样开荤的小菜是鸡心c鸭舌头和虾,鸡心意味着记性,鸭舌头意味着嘴巴能说会道,虾意味着身子玲珑,摔不坏摔不痛,梅花抱着小华,比划说,“我不要小华有记性,我也不要小华身子灵活,我只要小华会讲话,像鸭子一样嘴巴灵活。”
“那,你小的时候就是用鸭舌头开的荤,怎就”
“那时,家里苦,我开荤的鸭舌头是隔壁家给的,后来我姆妈说,那是只死鸭,所以,我的舌头死了,耳朵也死了。明天,小华开荤,我要亲自杀只活的北京鸭。”
梅花果真亲自杀了那只吃得胖墩墩的北京鸭。为了小华的周岁生日酒,家里事先饲养了三只北京鸭,每天凌晨,梅花拎着木桶背着锄头,到队里的垄沟边和自家自留地里挖蚯蚓喂鸭子,有时,她还拿着小布袋到小池塘边抓小青蛙,她会把小青蛙的腿用一根细线吊起来当诱饵,蹲在池塘的芦苇边上,芦苇边上的小青蛙会争先恐后地聚集过来吃饵料,一只又一只,将活蹦乱跳的青蛙捡入布袋。吃蚯蚓和小青蛙长大的北京鸭特别肥,嗓音特别大,两只短短的鸭脚已托不起沉重的身体,胸脯早已垂到地上,它一边“嗄嗄”叫着,一边像跌跌撞撞c摇摇摆摆地向前跨步。
鸭舌头的咸味没有母亲的奶好下肚,小华张着有鸭舌头肉末的嘴巴,“哇哇”地哭了起来,手上的钢笔掉在了地上。梅花弯腰捡起钢笔,别在小华胸前的头绳上后接过小华。小华蓝色的头绳衫上垂挂着金色的钢笔,金色的钢笔垂挂在蓝色的头绳衫,俨然已是一名知识分子。梅花把小华搂进怀里,双手轻拍后背左右摇摆着,嘴里轻哼着:
“又要喂奶了”。母亲朝一旁的刘婶笑笑。
“不是刚吃过奶?”刘婶说。
“梅花把小华含在嘴里宠着。多余的奶汁舍不得挤掉,暖在杯子里让他喝。”
“难不成你不宠她?他可是你的孙女。”
“轮不到我宠,梅花每天抱在手上。”
梅花也不避嫌,屁股一撅就坐到桌子边的长凳,当着亲戚的面开始喂奶。小华马上停止哭泣,温暖的在她舌头嗍吸下泄入了细细的喉咙,她的喉咙里不时发出了“咕咕”的声音。
“小华用啥开的荤?”刘婶问母亲。
“鸭舌头。”
“为啥不用鸡心开荤?”
“梅花说鸭舌头开荤,孩子会讲话。”
“她不是会叫阿爸姆妈了吗?”刘婶用手指弹着小华胸前的钢笔,“哑子是隔代传,小华不会是个哑子的。”
“梅花的意思,阿毛也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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