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文家大小姐性子泼辣、行事乖张,活似个混小子,可如今一看,竟然不比别家的闺秀差分毫,反而这气质模样隐隐要压上一头,德六不禁感叹人言可畏,多好的姑娘,被编排成那副模样。
这倒是德六想差了,文郁锦刚来到这个世界那段时间,还真就是个喜欢调戏小姑娘的混小子模样。
话说回来,见了文承景之后,德六就紧跟了上去,殷切地问起文夫人、文郁锦还有秦彦绝的好——文丞相自然要他自己亲自领着,哪儿轮得到下面那些徒弟呢。
文郁锦的注意力一直在秦彦绝身上,方才他忽然跑出去,着实吓了她一跳,这会儿问他,却支吾着说不出来。
其实秦彦绝也正云里雾里呢,他分明看到了那个记忆中杜老将军身影,可转瞬就不见了踪迹,而且他也确信那人不可能是杜老将军,但还是忍不住追了上去。
那会儿还是在天擎边军,他仗着自己的身体对痛觉不敏感,在战场上就不免胆大许多,浑身被戳了几个窟窿眼儿还不肯停手呢,心里总想着反正死不了,又不疼,这也确实让他比别人的战绩更加耀眼。
可他的身子毕竟是普通人的身子,旧伤旧疾一股脑儿冒出来,够他受的。
正逢那时战事吃紧,古樊国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批精锐武器,隐有盖过天擎边军的势头,自然无暇让他养伤,便带着残破的身子上了战场。
现在想想,那时候到底是托大了,若不是杜老将军替他挡了一刀,恐怕死在战场上的就是他了。
杜老将军受伤后,虽然他全力往回赶,甚至伤口都崩裂,撒了一路,看得人都觉得瘆,可那一刀太狠,半路上杜老将军就去了,到死也没见到秦彦绝为他流一滴泪。
其实他不是不想哭,而是悲伤都憋在心里了,什么情绪都朽在里面、烂在里面,想哭却哭不出来。
杜老将军死后,他就大病了一场,浑身热得像烧起来了,大半时间都昏睡在帐子里,醒着的时候就跪在地上开始呕,吐出来的全是酸水,恨不能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似的。
过了几日才有好转,待到老将军下葬的时候也是冷着一张脸,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棺材放下去,那神情任谁看了都要怕,也难怪边军的人会将他当做怪物了。
方才秦彦绝正是恍然看见了杜老将军,他知道这不可能,杜老将军是他看着没的,断不可能有起死回生这一说,所以他才想上前看看,可那人走得太快,转瞬就不见了踪影。
这话说出口任谁都觉得荒唐,他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说与文郁锦听。
他想了想,凑过去跟文郁锦耳语:“我好像看见了和杜老将军相像的人。”
文郁锦被他的气息弄得耳根子发软,可一听这话便觉得寒意顺着脊梁爬上来,什么旖念都散了:“许是你看错了呢,那人不也往宫里去了,你别瞎想,待会儿在宴上好好找找,肯定能找着。”
进了宫里,人渐渐多起来,一些初次入宫的官员家年轻儿女都已经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还有好些瞧见秦彦绝的姑娘,都在打听他是谁家公子,能被邀请来皇宴的定是有些身份,只是往常没见过,有可能是新贵。有地位,又有容貌,若能有这样的人做夫婿,会让多少女子羡慕呢。
不过也有人说了:“没看见人家与文家大小姐一道儿走呢,若是自以为比得过文家大小姐,便去凑上一凑也可行。”说着,目光扫过所有人的脸,啧啧一声:“就怕到最后丢了脸面哟。”
一姑娘被讽得气急,上下打量她:“你又是哪家的?怎也从没见过?不会是什么地方的乡野村夫混进来的吧?”
那女子耸耸肩:“你要是想说小公公们眼神儿不好,不用这么磨磨唧唧。”
“你!”虽然不服,但那姑娘很快住了口,她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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