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离八阿哥被强行迁往景仁宫已经月余,自从当日四爷亲临翊坤宫进了年氏为贵妃,前朝*都在观望着,原本看好弘时的八爷一党动作更为频繁,而被四爷打压着的年氏一党竟也有打算仗着八阿哥未来的嫡子身份蠢蠢欲动之势,可至今四爷也没有一纸诏书把八阿哥正式归于皇后名下的意思。近来养心殿的宫人们整日里战战兢兢,生怕近前伺候时出个什么错,四爷摔完折子顺道连自己也给办了。因此只要我在我就尽量把旁人都遣的远远的,只余下我每每边绣五毒香囊边时不时抽他阴晴不定的空档给他端茶送水,偶尔也给他显摆显摆如今略有进展的绣工。
在我忙了半个多月连做了两个都不满意之后,第三个终于赶在端午一早填好了丁香、木香和白芷等草药给四爷挂上了。当我熟练地绕到身后给四爷整理披领时,四爷低头把香囊凑着鼻子闻了闻道:”为了弄这个昨晚可曾睡过?””好不容易绣一回总是得挂得出去不是!”我喃喃着。四爷撇嘴一笑:”挂得出,挂得出。当年你绣成那样的汗巾我不也系了。”我最后抻了抻他两肩的衣服,哼一声转身去打理自己了。他却边自己翻起马蹄袖边道:”你看我这不是夸你精进了么。”我懒得理他,从镜中再送他一记白眼。他却继续笑意盈盈问:”今日去西苑赛舟,你可要去?”我想也没想便回绝道:”还是算了,熹妃如今不还禁着足呢。还是别兴师动众的好。””也好,那今儿你就好好歇歇。晚膳摆在瀛台。你也甭准备了,到时候差人给你送些来。”四爷说着脚步轻快地出了门。我则赶着把之前做的两个香囊换上了大红的穗子,另取了五彩缕缠成的彩粽叫来芸香让找人给元寿,天申和承欢分别送去了。
入暮时分四爷果然摆驾回来了,进养心门时缚手于后、步履匆匆,身后一众人个个躬着腰努力疾步跟上。我正巧端着弄了小半下午的椴树叶饽饽从小厨房来到养心殿门口,见状便遥遥蹲身,行礼如仪道:”恭候皇上回宫。”四爷似乎并未留意到我,提步迈进明间,直奔东暖阁沉声喝道:”更衣!”我闻声赶紧起身跟上,随手将托盘放到南炕桌上,到随安室外大衣柜里取了他平时最常穿的那件玄紫暗万字纹蜀锦常服给他换上。四爷这才看清楚原来是我,走到炕桌边道:“不是让你歇着么,弄这些干嘛。”我怕他气头上吃东西胃疼,拦下他欲取饽饽的手:“仔细凉了,待我拿去热过。”四爷“嗯”了声,和我前后脚出来,行至勤政亲贤门口忽然转身对站在廊下的苏培盛道:“传隆科多。”
我热好饽饽,想着红豆陷儿甜腻便又给四爷添了盏太平猴魁一起端到了勤政亲贤。我这边刚放下,苏培盛的声音就在外边通报隆科多来了。我迟疑地看了四爷一下,他依旧埋首于手里的折子随口就让人进来了。我不想和隆科多照面,只好三两步退进了另一侧前世曾住过,此时还被称为温室的三希堂,打算从后面的佛堂绕道出去。可四爷一见隆科多劈头盖脸地便问道:”你不是连步军统领都辞了么,何以又突然附议弘时去督办李卫和王钧修西湖海塘?”我一听不自觉就停下了脚步,之前四爷批折子时看到王钧要捐银四万两修海塘时还闹了个乌龙骂人家官声不好,训了个狗血淋头。结果还笑谈自己弄错了人,为此还特意跟王钧道歉来着。后来不是说过了端午就让弘历去两江巡视一圈顺带着也去海塘看看权当安抚么。为何今日又议上了?我这边正纳闷,只听隆科多回道:”回皇上,西湖海塘自唐朝开元年间建成以来不但维系了两江地区百姓生计更有功于抗倭。历朝历代屡修屡溃,是以才有了新式鱼鳞石塘。然则其所费甚靡竟达每丈三百银。若非如此,早早得以推广,去年钱塘潮灾何以致于钱江两岸哀鸿遍野啊!如今浙江盐驿道副使王钧虽自捐银四万两,可若加上三阿哥所捐五万,则再不必调用国库。更能让三阿哥到两江好好历练历练,岂非一举两得。”在隆科多一番慷慨陈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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