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中等安顿好承欢已是二更十分。折腾了一天,我甚是乏累,回了养心殿一进明间但见苏培盛又守在东次间门口,门缝依稀透出明亮的烛光,便知四爷依旧在案前忙碌。我抬手止住苏培盛上前招呼的脚步,略点了点头直接掀了帘子经穿堂回后殿去了。听见我回来芸香早已守在门口。我实在懒得动作,便由着她帮我换上常服梳洗。正当我摊在太师椅中泡脚时,迷迷糊糊间,白日里说起的”朝乾夕惕”四字忽又从脑中闪过。我不由得蓦地睁了眼,抬手取下敷面的热玫瑰花巾问:”绿水呢?””她今儿晚上当值。这会儿在前殿呢。”芸香说着接过帕子放到一边,拿着块干的蹲身给我擦脚。我顿了顿接过来继续擦另一只脚吩咐道:”夜深露重,去让她给皇上换上碗*。”可芸香只端着脚盆扬脸偷瞧着我却未起身。须臾间我已明白哪怕机敏如她也未曾尝试过直接从四爷眼前叫人,我只好又道:”你只管去和苏培盛说,就说我说的就好。”她这才应声去了。
未几绿水端着两只盖碗匆匆而来。轻手轻脚把一碗*放到妆台上一福身叫了声:”姑姑。”我抬眼对着妆镜示意正给我梳头发的芸香退下后问道:”今日可有事?”绿水思索了下摇头道:”并无。只是晚膳时皇后娘娘突然求见。”我放下梳子回身看她,见她眼神澄澈想来并未有隐瞒之色,便听她继续道:”期间皇后娘娘说起上汜节家宴时适逢八阿哥大好了,如今请皇上恩准八阿哥进学呢。””那皇上的意思呢?”我随即问。绿水则再次摇头:”皇上并未说什么,只嗯了声。”我点头表示知道了,绿水这才又匆匆出去了。
我回过神瞥见那只盖碗,便端起来轻泯了一口,这浓醇的奶茶,即便经过了几十年,自己还是无法适应如此醇厚的味道啊。我无奈浅笑着又把碗放了回去。起身吹熄其余烛火只余南炕上的一盏,坐回北炕边,放下幔帐躺好。随着明灭的烛火心神也摇荡起来,近日来我只知道四爷政事愈发繁忙,有时太晚就干脆到随安室合衣躺躺便罢了。原来正是他要清缴年氏一党的关键时候。怪不得啊!就连皇后也忍不住要出手了呢。
次日一早我难得睡到自然醒,起身看到身旁空荡荡的床铺,四爷果然又忙碌了一夜。梳洗完毕已近巳时,想着四爷眼看便下朝了,我赶紧到小厨房捡了几样小菜切了,和了面弄了两碗杂酱面。又怕承欢念着昨日与额娘的分离,于是又多弄了一碗叫芸香送了过去。可是等了半天四爷也没有回来。只遣了御前的小太监张保来知会了一声,让我自行先用早膳。我虽然还想追问一句四爷的去向,可想想他原本就是个并不近身伺候的,如此一问竟是难为他了。于是独自回了小厨房,独自盛了面把杂酱一并端着坐到窗边。我刚吃完芸香便寻了来回道:”姑姑,奴才去时四公主果然正伤怀,不肯用早膳呢。听了姑姑的嘱咐这才把面吃了。不过估摸着今儿怕是不肯梳洗了。”我无奈摇头,果然不出所料,我原本曾想过要不干脆带了小玩意儿亲自哄哄她去。可毕竟这诺大的皇宫纵使我和四爷如何护她也到底无法代替绿芜。不如就把今日好好留给她,留给她去怀念自己的孩童时光。被这紫禁城逼出来的成长到底不如自己选择的来得不那么痛苦。芸香见我并未言语,福了一福便要退出去,却被我适时叫住道:”你早膳可吃饱了?这面还多些要么你也盛了过来吃吧。”小姑娘又惊又喜却推却道:”这,奴才不敢。”我微微一笑略解释了一句:”反正皇上传了话今日不回来用了。”芸香这才羞赧着谢过,拿碗盛了面,端过来,谢了座,举箸要吃时忽而又放下踌躇着道:”皇上日日同姑姑共用早膳,今日,莫不是因着早上的懿旨去了翊坤宫?””懿旨?怎么说的?”我有些好奇地问道。小姑娘垂眸道:”刚才奴才从漱芳斋回来的路上,在御花园听到大家都在说:今儿一早皇后娘娘就要把八阿哥给带到自己宫里去。说是要再好好调理调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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