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像画家的泼墨画作,浓淡相间。狂风,卷席着长空,吹动着云层,如人的心绪一样变化不定。只是不论怎样变化,它除了阴暗的颜色,就是更加阴暗。更远处,黑色的天际,隐隐的轰鸣,震慑苍穹,人们纷纷看向天空,惊恐不定,不知以天之威,又会降下何等刑罚。但许久之后,雷声,仍旧只是在很远的地方,连一滴雨点,都没有降落下来。不过恰恰是这种沉闷的氛围,才会让人倍感压抑。一如刑场上的囚犯,知道自己早晚会死,但等死前的过程,才最为煎熬。
屋内,阴暗冷寂。紧闭的门窗,挡住了外界的沉闷,也连带着一起将生机与活跃一起阻拦在外。唯一的声音,就是风通过门窗的间隙,吹进屋内时,带起的风声,如阴魂咆哮。凄清,死寂。店内要出售的物品,静静摆在墙上的架子里,昏暗的环境中,在独自沉睡。
时间的流逝,在这里唯一的作用,似就是提醒想要待在这里的人:这里,是多么不欢迎你。
但实际上,待在这里,并没有想象的那样阴暗冷清,反而有着,一种暖意。
后堂上,炉火,在熠熠发光。
一个老人,在炉前一张椅子上,半坐半躺,静静休憩。
炉火让房间变得温暖,也让他不必忍受凄冷难耐。
但炉火之光,最远也只能照射在他苍老的脸上,明灭的火光跳动着,他的脸庞看起来阴晴不定。整个房间,则依旧黑暗。
为什么,他不把油灯点起?
没必要。
因为他的老眼虽浑浊,但视力依旧,昏暗中视物,仍旧能看得清清楚楚。
也因为现在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来到他的店铺内。
于自己方便,于别人也没有不方便,又为什么非要把灯点起?
老人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度过的。
曾经的风缘心。
现在的了念。
一个赫赫有名,一个籍籍无名。
有名无名,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你希望自己,是哪一个身份。
那就是你的身份。
炉火越来越旺,感觉到身边的暖意,风缘心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双眼。
这样的天气中,可以在自己的家里舒舒服服地坐着烤火,不必担心外面的风吹雨打,的确是一件闲适的事情。
“咔嚓!”一道闪电,似直接劈在了他的大门前,雷声滚滚,轰鸣不绝,半晌之后,仍能感觉到轻微震颤。
瓢泼大雨,终于倾盆而下,“哗哗”雨声,节奏密集,像泉水流动之音空谷传响,落入人耳中,使人身心渐感宁静。
除去一点——大门“砰”得一声被直接推开,屋外的冷气混杂着湿气涌入,让室内的温度顿时下降很多。伴随着雨声,一个人踏步走入。他的脚步声很轻,如果不是这里本身很安静,几乎一点也听不到。衣服下摆很长,伴随着他的步伐左右摇动,但衣角上连一滴水也没有滴下。不仅仅是衣角,这个人他的头发c身上c甚至鞋底,都是干的,一路走来,一点水汽也没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地上连脚印也没有出现。这在外面大雨滂沱的氛围下,显得很是奇异,仿佛他不是从外面走进来的,而是来源于另一个世界。
丁靖析很在意身上的整洁,不论什么情况,他都不会让全身任何一处打湿一点。只不过倾盆暴雨下,始终有那一点麻烦。看到风缘心的店里居然如此阴暗,眉头微皱,一点火星自他手上升起,飞速掠过房间内每一盏灯芯旁。不多时,房间中就充满了光亮。
“你打扰了我的休息。”虽是如此说,风缘心的口气却并没有埋怨或怪罪,他从椅子上缓缓站起,朝着前堂走了过来。路过的一个架子旁,发现上面积了太多灰尘,于是从旁边拿起了一条毛巾,细心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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