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芳心中圭怒,道:“若是我不答应,你要怎么样呢?”
云芳低下头凄然一笑:“大不了一个死字,你们总不能成日里捆住我的手脚罢。姐姐放心,你成亲之前我必然好好的,绝不会冲煞了你的喜事。”
元芳口中恨道:“你好糊涂,那人心里只得朱—”说到这里只见云芳抬起头看着元芳,面带疑狐:“姐姐说甚?”
元芳心中警觉,迟疑片刻道:“我想那等的大家公子,心中必然满是朱门福贵。你一片痴情待他,他也能这般待你么?”
云芳垂下眼,拿手指在黄织金如意缎裙袄上顺着上面祥云的纹路打圈抚摩,低声道:“他那日为着我被那狗奴才打破了头,仍旧上门求亲,总是心里有我的。”
元芳听得心里发急:“且不说他心中有没有你,你该知道他总是要娶正妻的。再则,他日后若另有了心爱的女子,你又要如何?”
云芳默然无语,过了一会子抬眼看着元芳,轻声道:“若真有那一日,我也绝不后悔。只求能伴他左右,即使只能看他一眼,我也是欢喜的。”
她被拘了这么些日子,不思饮食,睡得的也不好,瘦的脸愈发小,下巴一个小小的尖角,脸上只得一双大眼,此刻眼中微带泪光,眼波流动,别有一种妩媚的决绝,竟与以往的软弱畏缩大不相同。
元芳见她这幅模样活脱脱便是前世的自己,鬼迷心窍哪里还听得了人劝,心里思忖终不能任由她去送命。
云芳见她沉吟,便又道:“姐姐知道我素来不是那占强掐尖的人,他日后便是娶了太太,我只小心本分做人,莫非还容不下我么。”
元芳正自暗忖,听了这话却豁然醒悟—
云芳与自己大不相同,打小便性子软懦,进门之后自然是伏低做小,即便日后吴兴文与朱儿事发,一个不得宠的妾室自然没有她说嘴的地儿。
自己前世是带了巨厚嫁资进门的正妻,吴夫人自然要替媳妇出头。
云芳即无陪嫁,只怕吴夫人都不会拿正眼瞧她,吴兴文心心念念便只得朱儿一个,定会冷落云芳,如此无人理会于她反倒是好事。
前世新帝登基之前吴淮已官至工部尚书,颇得废帝倚重,新帝登基后自然要一一清算。
吴兴文那厮竟不知几时暗中投诚新帝,保全了自身,还趁着这个由头,弑父弑母灭妻,外人只道他忠君大义,却不知他是为心爱的女子复仇。
只不知他这番惊世骇俗的大义灭亲能否换来他高官厚禄,可惜了陪嫁的宝福隆银楼,聚宝盆一般的落到他手里,便宜了这狗贼!
元芳想及前世,心中仍是忿忿不甘,忽然脑中一念闪过“云芳即无陪嫁,吴兴文也不曾真正对她有意,吴家仍执意要纳却是为何?莫非还在算计宝福隆?”
想到此处不由得口中倒吸一口冷气,再也坐不住,立起身来急急便往外走。云芳急唤道:“大姐姐。”
元芳停住脚转身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你执意如此,我自会劝老爷太太遂了你的意。是福是祸皆是你自寻的,若你真能如方才所说去到那府里小心本分做人,自是性命无虞。”
云芳喜出望外,站起来道:“姐姐当真答允了?不要哄我白欢喜一场!”
元芳点一点头,并不再看她,径直走到门口,唤一声开门,外面的人连忙把门推开,白霜跨进门来扶着。
元芳一面走一面对守在门口的红梅道:“二姑娘已想明白了,进去侍候着便是。”
红梅半信半疑,探头往元芳身后一看,只见云芳俏生生的站在屋中,双手捂住胸口,满脸喜色,眼中放光,一幅欢喜不尽的模样,暗暗咋舌还是大姑娘厉害,三两句话便将二姑娘哄住了。
却说元芳径直往福臻院去,进了正房,只见王氏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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