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摸了摸自己的发髻,果然凌乱散落,仔细摸察了一圈,惊奇道:“唉,我的发簪呢?不会被我弄掉了吧?”
孔尹锐摇了摇头,无奈道:“丢三落四地,哪天魂也落了,还不赶紧回房去拾掇一番!”
杜若吐了吐舌头,羞着点点头,便赶紧回房梳妆,只心里还是有些痛惜,那只乌金镶玉的簪子,是钱沐易在华阴城里最富盛名的梅妆斋里买的,也是她十五岁生辰的礼物,她很是喜欢的。
郁闷地叹了口气,杜若从包袱中拿出一只象牙发簪,这簪头本嵌着一只清透的翡翠孔雀,她嫌出远门累赘,便自己动手将它卸得只剩素洁的簪体。
这簪也是钱沐易送的,不过是十六岁生辰的贺礼。杜若心想,这回可不能再弄丢了,属于十七岁的那只红玛瑙簪,她喜欢得紧,都没带下山来。这要是再丢了,她可真是要心疼死了!
通体晶莹净澈的象牙簪子,映衬得杜若乌发如墨,粉嫩的耳廓也更加莹莹光洁,她不由有些美滋滋地,对着铜镜左右比划,臭美个不停。
突然,院子里一阵骚动,人声嘈杂起来。杜若一拍脑门,哎呀,忘了正事了,师兄弟们该不是已经在院子里集合了吧,今天钱沐易抽风说下午就要启程,自己还没收拾包袱呢!
杜若一蹦而起,立即整理起东西来。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宇沐珂却火急火燎地破门而入,一把拉着杜若就往外跑。杜若虽然一头雾水,见她如此惊慌失措,便任由她硬扯着自己,只边跑边问道:“沐珂,怎么了?你拽着我去哪啊?”
沐珂头也不回,慌慌张张道:“列岐死了,快去瞧瞧吧!”
“什么!你说什么!”杜若心里像炸开了一朵炮竹,轰隆隆地,震得她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她连忙甩开手,停下脚步,难以置信道:“不可能啊,方才我还见过他呢!”
宇沐珂站定,回头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皱眉道:“沐若,我知道你们是朋友,可他就躺在庭院的那棵槐树下面,你赶紧去吧,不然”
宇沐珂话还没说完,杜若就疯了般飞奔而去,她紧紧跟在身后,还是一溜烟就不见人影儿了。
待宇沐珂赶至庭院,华山,武当,少林及其他门派弟子已经将那槐树围得水泄不通,她费劲推搡许久,好容易才挤到前排,只见杜若跪趴在列岐身侧,正在抽抽搭搭地啜泣。
宇沐珂心里难过,也跪在她身侧,亲亲抚摸着杜若的背,眼眶一并红了,她虽与列岐接触不多,但就这样阴阳永别,她还是不忍黯然泪下。
杜若抓着他冰冷的手肘,心凉得犹如九尺寒潭,他明明一个时辰前还赧然着和她说话,怎么现在就成了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了呢?
看着他脖颈上的剑痕,被剑气翻吹而掀起的皮肉,以及四处溅洒的血渍,杜若只觉心惊胆战,究竟是谁这么心狠手辣,竟是一剑封喉?
宇尹文,莫尹樊,凌尹皓三人匆匆而至,看见这一幕,不由皆蹙眉哀叹。宇尹文见人越聚越多,便对着人群中几位掌门抱拳道:“诸位,人声鼎沸,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随在下一同去屋里说话,让弟子们先都散了吧!”
资历辈分皆最高的清玄道长见众人都看向他,捋了捋胡须,点头称是。各掌门遂命弟子们各自回屋,又遣人将尸体抬去宇尹文屋里。看着被血染红得石板地,几位长者面色沉重,跟着宇尹文向南边厢房走去。
人群渐渐散了,杜若仍怔怔地看着列岐被抬走的方向,心中燃起熊熊怒火,他虽然有些年少轻狂,可也是个坦荡磊落c浩然正气的刀客,究竟是谁,杀死了列岐?
钱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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