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被不知何时露了缝隙。
杨坚趁机低头,埋首在她肩窝,避开半敞的寝衣,含住香软肌肤。
她的颈窝有股淡淡的香味,许是月麟香用久了浸润肌肤,香软惑人,比之最酥嫩的豆腐更添旖旎淡香。颈窝尚且如此,别处岂不更加诱人?杨坚喉结咕噜滚动,两只手臂将伽罗困在身下,目光落在她的脸颊,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锦被下的玲珑身段。软玉温香,娇酥身体,拥在怀里疼惜,应是世上最销魂的滋味。
杨坚原本是想逗她,却反而挑起内火来。
他盯着伽罗,目光炯炯。
月明无声,逼仄角落中,他滚烫的呼吸落在脸上,令伽罗热气蒸腾。
残留的那点朦胧睡意彻底消失,她瞧着杨坚愈压愈近的胸膛,周遭全是他的气息。胸腔里砰砰直跳,她退无可退,察觉杨坚的手似往被中摸索进来,忙伸手压住,仿佛握住烙铁。
脑子里乱糟糟的,她直觉不妙,忽然福至心灵,低声道:“殿下,我不能受寒。”
“嗯?”杨坚碰了碰她鼻尖。
伽罗犹疑了下,低声道:“来了月事,绝不能受寒。”说着,垂首避开他目光。
这话果然有奇效,杨坚怔了片刻后,眼中炙热渐渐褪去。
旋即,单膝跪在榻上,连同锦被将伽罗抱在怀里,闷声道:“我又没打算拿你怎样。”
这话显然是扯谎,伽罗没追究,任他抱着,稍想了想道:“殿下到帐外等我片刻,如何?”
杨坚旖旎心绪尚未敛尽,将她审视片刻,果然依言走出去,站在窗畔,背对着她。
伽罗便拥着锦被坐起身来,探出半个身子,将旁边矮案上的衣裳取过。她此刻没法脱了寝衣,只好将宽敞的寝衣裹紧,将中衣套在外面,再穿好外裳。
床帐里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杨坚强忍着没回头,好半天,才听伽罗道:“好了。”
他回过身,就见伽罗盘膝坐在榻上,锦衣严实,青丝披肩。
“我们坐着说话,好不好?”她说。
一方矮榻,一条锦被,杨坚同伽罗对坐说话。
记忆里的趣闻,陇右的旧事,伽罗靠在杨坚肩上娓娓说来,像是呢喃。说到濂溪的风土人情,杨坚不时追问,有会心处,也会说些趣事给她听。提及陇右的事情,除了当地民俗风情,偶尔谈到高家时,杨坚虽不怎么接话,却也不再是从前一提高家就沉着脸的模样。
伽罗心中慰藉,将双臂环抱在他腰间,听着他平缓沉稳的心跳,渐渐睡去。
夜已极深,外头风动竹叶,偶尔蹭过小窗。
杨坚将伽罗打横抱着,令她在榻上躺平,盖好被子,旋即侧卧在她身旁,沉默瞧她。
先前虽已派人查探过伽罗身世,却也只是勾勒经历,不知她的心思。唯一听她深谈旧事,还是在京城别苑的那回,几碟家常小菜令她触动,说起在濂溪的往事。那是杨坚头一回触到她在去陇右之前的经历,美好而令人神往。
而今听她细说,更是令人心疼。
被爹娘捧在掌心的明珠,骄纵矜贵,要经多少磨砺,才会在危境中镇定自保,在云中城做出独自去北凉的打算,又将往事深藏在心间,水波不惊,明眸如春?
杨坚抚过她的发丝,心绪涌动时,在她唇上轻轻亲吻。
伽罗仿佛在梦中有所察觉,唇角动了动,翻个身凑向杨坚,循着那一团暖热,钻到杨坚怀里,满足的叹息一声。
香梦沉酣,周身温暖,伽罗抱着杨坚的腰睡了一夜,直至杨坚轻轻取下她胳膊时,才朦胧睁开眼睛。
天刚蒙蒙亮,院里似有侍卫整队的脚步声传来。
伽罗睡得迷糊,直至杨坚下榻,回身给她盖被时,才道:“殿下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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