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收拾了一下她和祁隆的仪容就赶了过去。
正厅内一女子端坐着品茗,之前传旨的公公陪着笑立在一旁,听见远处有丫鬟问安的声音,女子雍容闲雅地站起,待祁隆和夫人进来,一个平常万福礼却让人倍觉芳兰竟体。
祁隆隐隐有感此女是宫中之人,祁夫人倒是一见这济济彬彬的仪态就猜到这是宫里派下来的教引女官。倒也没让众人多想,女子摘了幕篱。
“袭云尚宫?”祁夫人诧异出声。
“夫人倒还记得奴婢,”说着又朝祁隆解释:“奴婢曾在已故的严尚书令家教习过各府贵女礼仪,虽时日不长,和祁夫人也算半个师徒。早时本应和缪公公一道前来,因有些物件要整理,耽搁了行程,告罪了。”
袭云声音温和却不谄媚,令人好感倍生,祁隆笑着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一旁被忽视多时的缪公公却并未着恼,依然笑眯眯地说:
“袭云尚宫是先皇后身边的红人儿,此次被陛下派来教引太子妃,可见重视,咱家先恭喜祁将军和夫人了。”
祁隆这才恍然大悟袭云尚宫所来为何,不禁感谢皇恩浩荡,如此他就不必过于担忧不能把女儿教导成淑媛贵女了。
那头,祁采采乐淘淘跑到祁夫人处却被告知夫人和老爷都在正厅会客,然后就见金环气喘吁吁赶过来说夫人要她过去,教引女官来了。
金珠和钏儿一看她们姑娘懒散的妆发顿觉不妙,打算在祁夫人这里草草收拾一下,祁采采却翻着白眼一本正经地说:
“让人久等可不是待客之道。”
只钗儿眼睛一转,有了主意,折了花瓶里一朵绽放的粉紫芍药别在祁采采髻上,之前松散垂下的几缕发丝倒宛如枝蔓,微风一拂,给本就容貌妍丽的采采添了几分媚色。
钏儿觉得太媚失了庄重,祁采采倒是无所谓,但看钗儿一脸委屈,就和稀泥道:“钗儿也是好意,一朵花而已。”
虽金珠和钏儿仍觉不妥,也只能作罢。
到了正厅外,祁采采规规矩矩莲花碎步迈了进去,道了万福,才向来客看去,“呼,好严厉的女官。”祁采采心中感慨。
此时袭云也在审视采采。
萧后已去,偌大的萧氏一族也摇摇欲坠,太子只能靠自己,而萧后的仇只有太子登基大宝才能得报。祁家手握四十万兵权,但只忠于圣上,圣意未明,祁家就未必是东宫强援。既如此这个太子妃的品性就极为重要了,定是要深明大义,蕙质兰心之人,哪怕有朝一日太子反了圣上,这个太子妃也要在母族和太子之间选择夫家,需知“出嫁从夫”之理。
因要求苛刻,袭云对祁采采不由多了挑剔,看到那松散插花的发髻就冷了脸,世家大族的贵女见客怎么会做这般轻佻打扮,实在有失体统。
袭云碍于祁夫人的脸面不好发作,遂看祁采采的眼神就不甚喜爱,只道了句:
“颜色倒是好。”也不知是夸人还是夸花。
祁采采行礼之后就坐于一旁,未有所觉。三个丫鬟齐齐站在她身后,钗儿一直偷偷关注着女官,见其说话时面色不虞,有些不解,没敢再看去。
祁夫人命丫鬟们换上新的二冲茶,又添了瓜果蜜饯,发现袭云尚宫不复刚才那般言笑晏晏,但以为是要给采采立威,并未在意。转而啰啰嗦嗦叮嘱了祁采采一堆,要她跟着袭云尚宫好生学习,莫要辜负了圣恩,又给了袭云‘一把尚方宝剑’道是“采采若是顽劣就严加惩罚,不必留情面。”
袭云自然应下,心里倒是喜爱祁夫人这个曾经的学生,回忆起当年,感慨造化弄人。
若不是严尚书令早逝,名满京都的严府独女怎会嫁到这等苦寒之地,虽说祁隆位比一方诸侯,但太过粗鄙,不如当年差点和祁夫人结亲的沈尚书……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