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主。但非得在你和他之间选一个,那必然是他。”
“王执倦!”
“王执倦!”
满寰宇仿佛都在响着这个令人憎恶的名字。
“两年前,朕念你在景帝当政期间,兢兢业业,是可造之材,亦念你至亲在两年前毁家纾难,甚至为国捐身,便擢你尚书一职!你这是辜负皇恩!”
“若非皇恩负我,我又岂会负了皇恩?”
两年前的风霜陡然扑面,王执倦眼神一勾,猝然立起了腰身,满腔怨恨道:“他们皆死于狼人手中!我不选廑王,难道要选一个包庇仇人、亲昵仇人的君主么!”
漠沧无痕听得目中一震,瞳孔睁得圆圆的,几乎不敢信。
那断了一下的声音忽然续上,“早些时候,朝中斥政之声颇盛,我总在想,朝堂上一天天举兵漠沧的声音多了起来,举兵漠沧的日子也快近了?然后,十天过去了,半个月过去了,半年过去了,我每日站在百官之列,抱着笏板,沉头闭目,听着那些呼声响了又熄,熄了又响,反反复复,复复反反,直到有一天,再也没有声响……”
他摇头晃脑一个人在下面自说自话,眼睛闭上的时候,额上的青筋根根分明。
那两个抓得咯咯作响的拳头,紧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他睁开眼,看着上面,语气异常平静,“我真的厌倦了那些一味止戈休战、一味忍让退避的做法,我要的是你举兵漠沧,是让两年前在秦淮上演的每一幕,在漠沧重演一遍!我要的是让整个风族——血债!血偿!”
他的脖涨得绯红,一直蔓延到耳根,两只瞳孔在那片阴沉沉的光线之中,竟依稀可见斑驳血色。
这一刻,君臣相同,气氛竟是死寂。
无痕第一次发现,自己坐在上面竟是那般高不可攀,而下面的,仿佛是来自深渊的仰望。
他的眼神一闪,不得不转向别处,才喘息上一口气。
“王执倦,你你你这是欺君罔上!”
石蹇见色打破死寂,声音十分突兀。
王执倦忽然大笑起来,声音十分压抑。
良久,上面只响了一句:
“你负的是黎桑万民。”
窗外日趖西山,殿中一瞬间陷入黑暗,已看不清人的神色,只有一道僵直的身影,忽然陷了下去,像房子,塌了一半。
……
无痕一个人在风华殿的案前坐了很久,一双原本熠熠的眼睛,融在凄清的夜里,不怎么亮。
直到后来,石蹇从季青云那传来奏折。
奏折中,大半都是关乎鼐公祀定罪之事。
那些内容闭着眼睛都能想到,无痕只看一两本,便无心再看下去,不过都是隔靴搔痒罢了。
他命石蹇把奏折都撤下去,石蹇却再次把奏折献上。
他已然有些心烦意乱了,不想把话说第二遍,只想动怒,可转头之时,意外在面前的那封奏折上,扫到熟悉的字眼……所有的情绪,忽然就按兵不动了。
那封奏折,是两年来,第一次出现在众多奏折里,那是一封谏书,谏言者:黎桑思恙。
“陛下决定了?”
……
寅月宫,星子阁楼上,凭栏的背影十分孤高,但孤高之中却难掩落寞。
“在想什么?”
漠沧无病听到声音,旋即回过头,他习惯将侍人们都遣退,一个人待在这阁楼上,不曾想,这会儿竟犯下过错……心中一惶然,他忙请罪:“不知皇兄降临,臣弟——”
意外的是,那禀着的手背,忽然被他盖住,他的心跳个不停,冒着再次吃罪的风险,抬了一下抬,那个素来威严的人,此刻竟是和颜悦色,连语调都是淡淡的。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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