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的丧事在村里人的帮助下, 办的还算体面。
一切事宜完毕, 时砚重新提出出族的事, 果然, 这次以七叔祖为首的几位长辈, 纷纷摇头:“出族不可, 出族的话, 就算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在外人眼里, 也成了你的错。
且将来继续科举的话, 要写明你祖上三代的身家, 你出族的身份,对你的仕途大大不利啊!”
时砚心说,这我还能不知道吗?
见时砚沉着脸,一副认准了死理, 被家人伤透了心的样子, 族中长辈又提出一个建议:“若是你实在不想与你娘她们继续过下去, 也不是没有办法。
毕竟你弟弟今年十六,已经是童生,在读书上看着也是个有天分的,铁蛋你这个年纪,早就帮着养家,承担了家里的大部分花销。
想来你弟弟也是能做到的。”
时砚心说,这不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这年头的读书人,哪个不是吞金兽?
一个读书人能将一个小康之家的家底给掏空, 让一家人生活水平急剧下降,全家跟着吃糠咽菜。像时砚这样省吃俭用,没日没夜想办法给家里赚钱的才是少数。
李时墨那种做派才是正常的大多数。
但时砚面上一副读书人老实憨厚模样,唯维应是。
虽然时砚表现的非常憨厚老实,这里的人精可没一个认为他是真的好欺负,就看李老头的丧事,时砚表现出的对世情的掌控,就知道是个心里有成算的。
一位长辈摸着胡子,一脸沉痛对时砚道:“你意已决,我们多说无益,但你绝对不能出族。”
全族好不容易有一个眼看有希望中进士的,怎能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轻易放人离开。
别的不说,单就时砚秀才名下免税的田地,这一年多为村子节省了不知多少粮食。
要是成了举人,全村田地挂在时砚名下,粮食产出都是自己的,种一年地,到手的粮食是两三年的成果,从每顿稀饭吃不饱,到顿顿干饭有力气,谁不眼红?
几位族老敢肯定,他们前脚让时砚出族,隔壁王家村后脚就能让时砚入他们王家的祖籍。
这些人心里想什么时砚一清二楚,当年族中资助他读书时,这些人的
打算时砚就清清楚楚,但当时的时砚别无选择,现在的时砚可不是。
一位族老道:“老夫的建议,是断亲!”
“没错,改日将族中长辈请来,在祠堂内,全族人的见证下,让你与母亲兄弟断亲,将你的名字单独提出来,自成一房,从此往后,你母亲兄弟如何,不论生老病死,富贵荣华,都与你毫不相关,如何?”
时砚冷静的问:“去衙门备案吗?”
族老一噎。
时砚冷哼一声。
老狐狸。
说到底,族中的事,说破天,管的也就是这一亩三分地,出了本地,当然还是官府的拳头硬。
这群人打的主意,不就是将来他飞黄腾达了,用他母亲兄长拿捏他吗?
虽然断亲了,但除了本族人,外人谁知道?李婆子和李时墨他们搞出事情,照样连累他,若是李时墨跟着定北王造反,犯了诛九族的罪,官府可不管时砚是不是在族人的见证下与李时墨一家子断了亲。
谁让你在官府里没备案呢?
或者到时候族里这些人通过李婆子母子对时砚提出什么要求,时砚不答应,双方闹僵的话,这当年到底是因为某种原因断了亲,还是时砚薄情寡恩,一朝发达了就不顾念家里人死活?
是非曲折,还不是族里人一张嘴,随意说?
时砚态度坚定:“若是不在官府备案的话,出了李家村这一亩三分地,出了咱们靖远县,谁还会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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