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槐之敛势沉声时,俊逸出尘的模样格外冷若冰霜一般,尤其他目光凉凉盯着那人,那人必定心跳加速惶惶不安,我便受过他不少次这样的注目。
“本公子对你们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网开一面,只是你们总以为我不说不出面,便是非你们不可。既然惹到夫人头上,你们今后好自为之,不必拿着旧情来求什么,本公子给你们的,已经不少了,再贪得无厌,哪家的奴才也没好结果!”
“公、公子?”吴管事惊骇的跌坐下去,
而我惊讶看着左边的男人,不明白他为何挑明提醒吴管事。
他是在警告吴管事,还是在告诉我手下留情?
吴管事惊惧的磕头在地,浑身颤抖不止,一直告罪说”奴才有罪”。
周槐之拂了拂身上的灰尘和褶皱,起身要往堂屋侧面的隅室走去,头也不回的冷声道:
“吴秾解契恢复良民的事需得从长计议,日后从商或入仕,本公子不会袖手旁观的。”
吴管事再度惊愕抬头,眼中有愧疚、敬畏……也有一丝欣喜从眼底漫出来,“奴、奴才……”
“走!”
吴管事再叩首,这次确实满满的诚心,声音更是哽咽,“奴才有罪,谢主子惦念成全。”
他人一走,我才进了内厅,拧眉问靠着金丝绣线大迎枕上闭目养神的慵懒男人,
“为什么?”
他沉吟了好一会,才浅浅道:“从我记事起,他就在我身边伺候。掏鸟窝爬狗洞的幼时记忆全是他在身边,我不想这点温情也消弭殆尽。
他们从店铺里拿的、顺的,庄子上贪的,赤六都有记录。一直没找着机会,或者说没有想好如何去处理。你既然开了头,便着手办。若他再不识相,便由我来出面,算是全了最后的主仆情义。”
这一刻,我不晓得怎么去安慰他。
儿时身边唯一的温暖和快乐若也变质,他一定很落寞伤心。
只是有些事并不是规避就能万事大吉,所以默了一下后,我走起身走过去给他捏捏肩膀。
他睁开眼笑了笑,“从前以为你强势主见,不耐这些个女人的温柔小意,如今越发觉得你比别人还要融会贯通,把人闹得发不出火气,哄的没辙。”
“比哪个?”
我语气一沉,他嗤嗤又笑了几声。
因为受过几次重伤,我格外怕冷,今儿吩咐翠花在屋里燃了炭火取暖,热烘烘的火气烤在身上,让人发懒不想动。
我见他额角冒了些汗,便给他脱去了外衣,仅留一件单薄的里衣。
暖黄的火光,明暗交替中,把他精瘦坚实的肌肉线条衬得格外凹凸有致,就是瘦了些。
一边给他捏着肩膀,我一边说道:“吴管事跟了你这些年确实没功劳也有苦劳,他也算是个能看形势的,但是梅娘子就不好说了。”
他“嗯”了一声,许是舒服,声线暗哑极了。
“梅娘子是崔家出来的,她爹娘兄妹具都在崔家办事,所以和崔美人关系拉扯不开。她又是吴管事的妻,还有子孙牵绊,吴管事即便清醒过来,也没什么作用。”
他默了默,拉住我的手,将我扯到了他怀里抱着,斟酌的想了一会,才有些抱歉的道:“因为姨祖母的女儿周月瑶低嫁入崔家,所以两家是亲家关系,难免处理起来束手束脚,虽然听说当初姨祖母反对,是月瑶姑姑私定终身,但当年二叔周柄权与闵怀知府秦大人在怀远镇出事,二叔锒铛入狱,恰逢太后病逝,周家被封,陷入危机,是崔家出银子又出力度过难关。
周家倾心养育我多年,我理应以礼以诚相待崔家的人,不给周家添个不知恩报的污名。”
我疑惑的想了会,“听闻周家以前是富甲天下的豪门商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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