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萧条的世界里，很难看到两辆车以如此快的速度在路上疾驰而来，人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刹车就跳下了车。;集合！集合！刚才下车的是那几个年轻军官。烟雾和灰尘把它们弄得凌乱不堪，但从头到脚看上去就像刚磨过的刀片。这是一种与钉螺完全不同的精神，它很难不干净。

    他们全副武装，几乎不戴无边便帽，只戴钢盔，甚至连枪都有完整的护套和枪套。一些人扛着皮箱的砍刀，在抗战中使用的同一种刀可以说是神来之笔。

    驿站站长，穿着军服和短裤，被释放去看发生了什么事，并立即被鞭打。驿站站长穿着一个女人递给他的裤子在鞭子下匆匆地走着。他的留声机仍在低声吟唱。

    楚汉卿，上校的上校，皱着眉头，仍然坐在车上，就像无情的棍子在唱歌。他的人在几秒钟内就把营地的两边翻了个遍，但他认为这还不够，特别是在他心里，他无法忍受这种秣兵历马和颓废音乐的奇怪组合。于是他嘴角动了一动，;何光！

    何书光二十多岁，本该是个英俊家伙，鼻梁上却架了副近视镜，不过那不妨碍他猛，虽然猛得有点儿过于大张旗鼓——他拔出了背上的砍刀向院里冲去，收容站站长和刚套进一条腿的裤子蜷在一旁，院里传出一阵敲砸和摔打声后，这世界清静了。

    看来来的人身份不低，脾气不小。

    虞啸卿下车，他并不像他的部下那样把自己堆成武器库，只在腰上挂了一支绝对不是摆设的手枪和一柄绝对是摆设的中正剑。你会以为最致命的武器不是自己的武器，是他自己，他就像一把枪，随时准备杀人。他的士兵们看上去很会刺人，不需要命令，已经冲进了那些被打败的士兵所在的院子里。

    对收容站里的人们来说，今天还太早，诸如李尔滚之类还在门廊下挤出的空间里睡着，诸如大龙和他的躺椅则占据着更清凉和幽静的空间。

    士兵冲了进来，对这个懒散的世界来说，他们叫得如同杀猪，;集合！集合！

    人们站起身来，不知所措，更被这个早已忘记的命令弄得不知所措，他们并不想挤成一堆，但事实上，他们的各种站起方式都是徒劳的。

    楚汉卿走了进来，像一把能走的枪，张宪则被刀团团围住。他看着人们，很不满意，但又不表露出来。

    ;我姓楚！名汉卿！我的上级告诉我，如果去南部打仗，给我一个装备齐全的加强团！我说心领啦——为什么？

    他望了望他眼前溃败的军队，甚至望了大龙的凉椅，大龙在温热中不必要地扇风扇，风却像是静止不动，因为楚汉卿的眼睛是矛尖。

    ;因为我要的是我的团！我要你们提到楚汉卿三个字，心里想到的是我的团长！我提到我的弟兄们，心里想的是我的团！——我的上级生气啦，他说那给你中军团！他知道的，我也知道，中军团是已经打没了的团！我说好，我要中军团，因为中军团和敌人打得很勇很猛！

    李尔滚像梦游一般，脸上看不出激动看不出沸腾。紫悠甚至不用四下看，也知道有多少人正在沸腾。楚汉卿那家伙直接得像顶着脑门打的子弹，连;在下、;兄弟这样的谦虚词都没有，一个个;我字被他吼得像是用枪药炸出来的一样。

    何光不仅仅是近卫，还是一个会走路的刀鞘，虞啸卿拔出他背上的刀，瞧起来能把马也砍成两半，这把刀很适合砍。楚汉卿挥了挥手中的刀说：;这是二十岁时我自己铸的刀，我一直拿它砍人。敌人拿刺刀捅我们，我们拿刀砍他们。可这回你们用不着砍，你们有更好的。

    原来何光还是个活动枪架子，楚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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