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上有什么为难的,尽管找我。我倒也想看看这位丰穰侯到底有什么值得老爷一再破例——哎,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苏秀才停了片刻,才道:“虽然是有点‘傻里傻气’,但是……我若是平民百姓,我也愿意跟着他,听从他。”
“这样吗……”安三少爷也沉默了。其实苏秀才的话换个意思翻译就是“五十年前若是打天下的势力里有这么一号人物,大雍的皇帝真不知谁来当”,因为大雍起家靠的就是民心,用“约法三章”一路夺城下关如山上滚石一般顺利
,所到之处,民心望风归附。
苏秀才又说:“少爷,莫要被我的话动摇了心事。他虽对平民好,对地方大族却不好,成不了事的。”
现在是民心思定的时候,占主导的是地方大族望族,因为百姓没有被逼到绝路,很难揭竿而起一呼百应。
安三摇头:“不是成事的问题。我们这样的人,吃的是天下的饭,当然要为天下人负责。天下人到底是平民百姓多,还是豪强望族多呢?”
苏秀才说:“啊,这几日帮丰穰侯办事,中间我们买粮时被人使绊子,本地县令勾结了一户人家想吞丰穰侯的钱。丰穰侯迫不得已拿身份和拳脚教训了他们一顿。最后丰穰侯在县令的官邸侧门上拿剑划了十六个大字。”
苏秀才不想卖关子,直接将十六个字念了出来:“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安三少爷站了起来:“这十六个字我听过,在他的《宋国志》里有写。”
但是当时听和现在听,心态、感受完全不一样。
第一次听到这十六个字时他还是深宫的不谙世事的小皇子,对世界的认知就是书本和宫廷里的那些小小的勾心斗角。现在他出门一年半了,见了太多世情,体会完全不一样。
那些在泥土中耕耘的生民,卖儿卖女的父母,脐带未干就被扔在荒野、林间、河道的婴儿,在山上等死的老人,坐下去后再也没能站起来的饿殍,没有去
处只能麻木地迁徙的流民……还有衣冠楚楚山珍海味驼峰熊掌不足为馔的“上等人”。
很多很多画面闪过,最后停留的画面是运河渡口。安三在那里遇到一队运送粮食、布匹和银两的人,有差役,也有几个分食一块饼的农夫。那是往府城送税的县里来的队伍,差役们的脸被晒得黢黑,农夫很瘦,畏缩在渡口的台阶上,衣衫上是层层叠叠的补丁。他们很饿,但只能吃自己带的又硬又臭的路菜饼。
而他们送往府城的车上堆着金灿灿的稻谷。
当时有一首诗从安三少爷心中浮现:“陶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十指不沾泥,鳞鳞居大厦。”
安三少爷说道:“你先回去吧。好好看看,回来之后也和我说说。他们几时离开这儿?”
得到李咎的行程安排后,安三说道:“我找个借口和他一起走,你假装不认识我。他不亮身份,我也不亮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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