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庄头一听,急了。「不行呀!大少nǎinǎi,我已经和南方的粮贩子说好了,过两天地里的稻子一收割就使人
来拉,我不能说话不算数,这攸关诚信问题,不可背信。」
他连价钱都商谈好了,未脱壳的稻米一石约十两,八十多亩可收两千石左右,将近两万两。
以往能卖两、三千两已经是高价了,这回是南方连涝三年的缘故,造成米价节节攀高,稻子在田里还没收割
呢!就有商贩子抢着下定,等不及去壳便要往南方拉。
五千两订银已入了陈庄头银袋,他怎麽也不可能再拿出来,东家今年的收成不能不卖,要不然他就亏大了。
「我点头了吗?」
皇甫婉容的一句话堵死了陈庄头,她明白地告诉他她才是东家,她说了算,没人可以替她作主。
「可是以往都是由我出面,大少nǎinǎi是矜贵人,何须为这点细微末节的小事cāo心,您把田里的事jiāo给我就是
我的责任,怎麽能让大少nǎinǎi沾染烟火味。」绝对不行。
「我是谁?」
他一怔,面上皮ròu稍稍凝住。「您是大少nǎinǎi呀!」
为何有此一问?陈庄头的心里发出不安的疑问。
「我是指你口中自称的『我』,你是什麽身分?」哼!在他眼中她是大少nǎinǎi,那就是赵家的,而非姑nǎi
nǎi。
陈庄头是皇甫婉容的陪嫁之一,也就是说他是皇甫家的家奴,连同庄子和田地皆归皇甫婉容所有,该是她的
人,可是他却一口一个的喊着大少nǎinǎi,毫无半丝为人奴的恭敬,还一副和她平起平坐的嚣狂样,可见他心底
并未视她为主,而是将她看成一名可欺的弱女子,目光短浅的任他拿捏。
「我?」陈庄头一顿,清清喉咙,挺直的腰杆子微微往前倾,声音发涩,「我..我是庄头。」
「没错,你只是庄头而已,主家都没发话,你有什麽资格自作主张。」要灭灭他的威风。
「以往都是这麽做,我..」谁晓得这个为夫家所弃的女人抽什麽风,突然关心起田里的稻作。
「我?」她扬眉。
陈庄头的背脊泛起一股冷意,他直了好些年的腰终於弯下去了。「是小的,小的太不经心了,以为东家会照
往例的只留下几石米自用,其余以市价卖给米铺当一年花用。」
她略感满意的一颔首。「好在你还知道自己是谁,不用我费心扳扳你的腰,你要晓得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
中。」
她的便宜老爹买下他时他还只是个逃难的灾民,身边除了一床破棉被和两身衣服外再无长物,是她爹可怜他
才给他一份活干,还给老大不小的他讨了房妻室,让他从此安顿下来。
陈庄头在田里干活很卖力,所以皇甫老爹才将他留给女儿,从小农户提拔为管着十数人的庄头,只因相信他
会做得好,将小姐视为主子,全心维护。
可惜皇甫老爹看错了,他把心大的白眼狼看成忠心不二的顾家犬,赵府长子还在时不敢贪得太多,人走茶凉
後就把手伸得太长了,贪了东家的财物还不够,居然妄想整碗端走。
陈庄头表情一变,腰弯得更低了。「一切听东家的吩咐。」他的冷汗直流。
勾着唇,皇甫婉容无声轻笑,「不论你拿多少,还回去。」
「这..」五千两呀!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还有,记得谁才是你的主子,不要尽想着往那边送好处,这两年你用我的银子『孝敬』婆婆也该够了,孝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