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三四个契丹人一进客栈,先是看见桌边躺着的那掌柜等四人,一探鼻息,当做了四个死人,也不再管他们。
那身子修长、脸上画满符文的头领将弯刀在桌上一插,坐在桌边将腿翘在桌上,招呼手下挨着房间开始搜索。
柴嫣虽嘱咐了自己不得乱动,但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聂远将剑负在身后走出房门,又轻轻将门掩住,一跃跳到房梁之上。
跳上不久,已有三四个契丹人上到二楼,挨房挨间地一个一个察看了遍,那汉子从聂远房里出来时,还将半壶“问归期”顺手提了出去。
几人在二楼见不到一个人影,这才放心回了楼下。
为首那人一直沉默不言,待到众人都已聚集在自己面前,见得一个汉子提了壶酒,指指桌子让他放下,又指指里间,要两个汉子去多取些酒出来。
那两人答应一声,去提了四大坛酒出来,又要去拿碗,却见那头领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契丹话,聂远离这人不近,本就听得模模糊糊,又是语言不通,半个字也没能听懂。
那头领将四坛酒摆在桌上,随口提起一坛,“咕咚咕咚”痛饮了几大口,几人也跟随端起酒坛,各自喝上几口,又有旁人接过。
一个汉子拿起了转魂留在聂远房中的那壶“问归期”,也似旁人那般一仰头将半壶尽皆灌入口中,酒一入口,这人立马变色,“噗”一声吐了出来。
聂远看到此处不禁一笑,想必是那汉子不知这酒苦涩,一喝下才忍耐不住吐了出来。
众人都纷纷侧目看向那人,头领更是勃然变色,正要发怒,却听那汉子面色难看地说了几句话,头领眼色突然柔和下来。
头领轻轻拍了拍那汉子脊背以示抚慰,又自己拿起那酒抿了一口,酒一入口,那头领马上变得神色木然。
一众契丹汉子见得头领突然愣在原地,都是大惊,却见头领随即一仰头将那半壶酒尽数喝了下去,喝完之后,头领一抹嘴唇,竟然怔怔落下几滴泪来。
聂远见状,不由得心生感慨,这年轻头领想必也是喝下这酒,想起了家乡。
但聂远心里清楚,此人无论如何是自己的敌人,若是交起手来,他绝不会因为这契丹人一两滴眼泪而心慈手软。
却见那头领在原地怔怔站了半晌,突然一抹眼泪,又将那“问归期”放在桌上,和一众汉子不知说了些什么。
那些契丹汉子随即都落好了座,似是在谋划些什么事情,聂远横竖是听不清楚,纵然听个清楚,也听不明白,索性便就不听,悉心观察起来这十几人样貌。
这几人都长得身高体壮,且是眉目凶恶如同狼虎,唯独那头领站在其中显得有些瘦削,脸上又涂满鬼画符,看来如同一群牛头马面中站了一个无常。
众人又说了几句,聂远虽然听不真切,却看出这帮契丹人越说越是激动,最后竟群情激昂起来,一个个将酒坛摔在地上。
那头领突然猛地一甩头发,将那“问归期”的酒壶放在众人中间,自己取出弯刀,在唇上轻轻一割,那暗灰色的嘴唇马上皮开肉绽,淌出鲜红的血来。
头领又张开嘴,用刀尖在舌面上轻轻一点,随后闭上双眼,面色虔诚,口中念念有词。
念了几句,头领突然猛地睁眼,“噗”一声喷到酒壶中一大口血来。
头领一吐出这一大口血,其余汉子马上一齐高声欢呼,交头接耳了几句,纷纷起身,就要向客栈外离去。
众人方一起身,却听屋外两声骂骂咧咧的粗野声突然传进屋里,正是在外放哨那两个契丹骑手。
那头领一惊,又朝外说了几句契丹话,那两个放哨汉子推门而入,脸色闷闷不悦。
紧随那两个放哨汉子进入客栈的,是十余个浑身白衣的男子,身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