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铣冰住在教育城的专家楼，几个同学都不顺路，只得打车回去。道别几位同学，走出酒店，上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是一位年过五旬的老者，见有人上车，支撑起伏在方向盘上的身体，两只眼睛呆呆地望着车头方向，边打火发动车子边问：“去哪里？”

    “师傅，去乡西抚远教育城，需要多少钱？”

    “打表的话，估计要超过100，即使不塞车我也要走上一个小时。”不等郜铣冰回话，便把车子开了出去。

    郜铣冰感觉有些奇怪，仔细看看这位老者，倒也不像是坏人，即使万一有什么不测，自己也对付得了。要么有什么心事？

    “老师傅，每天活怎么样，收入还可以吧？”郜铣冰还是有些不放心，故意搭话。

    “活还算可以，可少钱多钱少有什么用呢？女儿没了，给谁花呢？”老人，显然陷入了悲痛之中，抬起手抹了一下眼睛。

    郜铣冰并不希望为了满足好奇之心，让老人重温痛苦，也担心分他的心，影响开车。老师傅却把车停在了路边，很认真地说：“小伙子，要不这样吧，反正现在活儿也不多，你要是不急着赶时间，咱俩一路走一路聊着天，到地方你就看着给吧。多点少点都行。”

    说着“唉”的叹了一口气，显露出一种内心苦痛无处倾诉的忧伤。

    郜铣冰略带着几分醉意称呼道：“好吧，师傅，有什么忧愁事你尽管和我说，我也许帮不到你什么，但出一出耳朵，帮你减轻一下内心的痛苦还是可以的。”

    说着，把身体往里挪了挪。还没等郜铣冰把话说完，老人就迫不及待的讲了起来：“小伙子，你相信命运这两个字吗？”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让郜铣冰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只“嗯，嗯”了两声，但从老师傅这句话的痛苦表情之中，他猜测出老人遭遇了严重不幸。

    难道今天遇到了契科夫小说中现实版的车夫“约纳”了？他今天也因无处述说苦恼而痛苦？果真如此，很有必要听一听。

    郜铣冰转过头，把同情的目光投向老者，点头说道：“如果你认为倾诉出来会让你舒服，那就慢慢说吧。”

    老人咽了咽口水，抬起手背抹了一下眼睛，说道：“一个月以前，我女儿因为身患绝症离我而去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与我相依为命。老伴走的早，把孩子托付给我，从七岁开始，我既当爹又当妈把她带到这么大。”

    老师傅停顿了一下，从他喉咙的上下滚动，不难判断出他在极力抑制着悲伤。郜铣冰递给他一瓶矿泉水，老人接过去喝了两口，继续说：

    “我那闺女呀，从小就非常懂事，自打上学开始，没让我费过心，我在老家干杂活，我闺女下学后看我累了，让我坐在椅子上，用她的小拳头一会儿给我捶捶腿，一会儿给我捶捶背，有时看着我屋里屋外干活，跑前跑后帮我弄弄这个，搞搞那个。上了四五年级的时候，经常宽慰我说：“爸爸等我长大了……”

    说到这里老师傅又有些哽咽，他说不下去了，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拿起手抠里的矿泉水猛喝了两口，待心情平复下来后继续述说他的苦恼：“就这样顺风顺水的考上了大学，还考上了研究生，最近一年多，我发现女儿身体有些变化，脸色不好，身体日渐消瘦，期间去过几次学校，带钱带东西去看望女儿。

    女儿就宽慰我说：读研究生，学习压力大休息不好，总说不让我惦记她，让我照顾好自己就行。我是个老糊涂啊，哪知道孩子那时已经得病了，我对不起女儿，也对不起孩子她妈呀。”

    说着，老师傅从贴在胸口处的夹克衫内兜里掏出一封信，递在郜铣冰的面前让他看。

    郜铣冰打开信封，取出信，里面还包着一个存折。存折上余额还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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