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一事想劝谏陛下。”
郭荣并未回御座,就站在释智佺旁不远,淡然道:“法师想说什么直说便是,无须讳言,朕都听着呢。”
释智佺只说了一句话,腔就开始抖动起来,仿佛已是命不久矣。
郭荣悄悄对张守恩使了个眼色,张守恩当即会意,连忙离开偏去叫御医,以防这位归政法师出意外。
“陛下,草民有一事恳请陛下。”释智佺一字一顿地说道:“请陛下收回昨的铜诏令。”
“法师,朕乃是天子,一言九鼎,昨的诏令早已昭告天下,绝无收回的道理。”郭荣拒绝得很干脆,而且理由也很充分。
释智佺却不正面接招,而是缓缓说道:“陛下,佛像乃是天下信徒信仰所在,冒然熔铸,恐天下信徒惶恐不安,还请陛下网开一面。”
郭荣也是有样学样,背着手问道:“朕有一问想请法师解疑。”
释智佺沉默了一会,方才开口:“陛下请说。”
“佛如何度化众生?”郭荣却是提了个佛法上的问题。
王朴暗暗替郭荣捏了把汗:陛下放着为君之道不用,难不成要靠佛法来驳倒归政法师吗?
郭荣懂佛法吗?在王朴看来,只是略懂而已,现在却放着自己最锋锐的矛不用,反而要拿短匕去攻击对方最厚实的矛,这未免有些太不理智了......
限佛新法出自李谷,铜诏令却是王朴与郭荣合力制定的。
昨颁行的先铜诏令,其中大半都是王朴的心血,他就期待着限佛诏令能够帮朝廷搜集到足够南征的庞大军费,这样自己的平边策才能顺利施行。
释智佺也感到很意外,陛下竟然想靠佛法驳倒自己吗?岂不是不知天高地厚?
“陛下,佛法无定法,佛度化众生之法无穷无尽,不可名状。”释智佺言下之意,就是在讥讽郭荣不懂佛法,问的问题毫无意义。
郭荣不以为忤,接着问道:“那法师以为,佛是否不分贵,人人皆可被度化?”
释智佺虽然搞不懂郭荣为何要作此问,但还是老实答道:“然也,众生皆入六道流转,故而众生平等。”
郭荣微微一笑:“朕以为,佛视众生平等,这便是行善。”
行善?释智佺也听说过这种说法,但这是用儒家的理论来解试佛的行为,从佛法上来说,是绝对行不通的。
但还没等释智佺解试,郭荣就继续滔滔不绝道:“既然佛以善度人,那世间百姓缺铜铸钱,区区俗世间一尊铜制佛像,佛定然不会吝啬。”
“陛下,这......”释智佺虽然知道郭荣是在胡说八道,但他如果要反驳,就得从佛之善为何物开始辩驳,但他人实在太老了,脑子虽然还勉强能转得动,但嘴巴却很难跟得上了。
见释智佺哑口无言,郭荣趁胜追击:“朕还听闻西方有一佛,其转世为人时,遇道旁一老者因为患重击,向其求取眼珠,这位佛毫不迟疑地将自己的眼珠舍给了老者,佛之善可见一斑,朕一向景仰,若是世间百姓需要朕之骨血,朕定然毫不吝啬!”
郭荣都这般放狠话了,释智佺哪还好意思辩驳呢?
想起自己辜负了众多同道的期望,释智佺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一时之间只觉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正好张守恩带着两名御医赶到外,郭荣大手一挥:“归政法师体不适,守恩你速速带人将其抬到御医院去,若是法师行动不便,便让他住在宫中多静养些时。”
眼见释智佺已然支撑不住,郭荣一不做二不休,将他安排了个明明白白。
“陛下,草民......”释智佺还张嘴辩驳,两名前司侍卫已经将他抬起,几步就出了偏。
望着飘的黄色袈裟,以及侍卫们远去的背影,王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