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需要向将军借一样东西,不知老将军可愿意借给我?”
陈老将军已经察觉到一丝怪异,后退两步,问道:“何物?”
李郁语气寒若冰霜,“你的项上人头。”
陈老将军摇头叹息道:“世子殿下是想用我的人头抵罪吧?”
“老将军放心,本世子一定会照顾好你的一家老小,你统军失利的重罪本世子就不与父王禀报,待老将军骨灰归国,仍是我南唐英雄。”
陈老将军重重叹气,“殿下,拿我人头给天机阁交差,身为臣子老夫责无旁贷,老夫只是可惜,南唐要亡了。”
王同和厉声道:“老匹夫,妖言惑众,来人,给我拿下。”
陈老将军缓缓摘下铁盔,露出斑白头发,沉声道:“不牢殿下出手了,老夫自行了断,只望殿下将我的眼珠子抠下来挂在金陵城头,看着敌人攻入金陵,亡我南唐。”
言罢,陈老将军拔刀自刎,血溅三尺,缓缓倒下。
王同和朝着老将军的尸体啐了一口唾沫,拔出匕首,将他的眼珠子挖出,用手帕包住,交给李郁。
李郁掏出手帕,掩住口鼻,眼见血腥一幕,心中极为反感,摆摆手,示意让王同和自己看着办吧。
王同和走出大帐,召集南唐士卒,将陈老将军的尸首高高挂起,厉声道:“陈老将军因统军无方,致使大军失利,粮草尽毁,老将军已经畏罪自刎,世子殿下念在老将军一路虽无功劳也有苦劳,不再追究老将军的罪责,曝尸三日,再将尸首火化。”
一时间,整座南唐军营怒气冲天,士卒们虽大多连字都不认得,但眼睛是雪亮的,老将军为人如何,世子殿下如何,战事失利罪责在谁之身,大家都心知肚明。
南唐大军新败,若是老将军尚在,还能收拢军心,将功折罪,此时,王同和这么一说,士卒们纷纷为老将军鸣不平,南唐军帐几近兵变。
王同和见眼前一幕,内心也怕了,立即将老将军尸首放下,柔声道:“老将军乃是自裁,与世子无关,还望众将士冷静。”
王同和越是如此说,将士们越是心中气愤,更有甚者都直接拔出佩刀,那些与老将军一起搬运粮草的士卒泪眼朦胧,他们恨世子殿下,恨王同和这无良小人,他们拔出佩刀敲打盾牌,一时间,整座军营乱象丛生。
李郁听见外面的动静,躲在大帐之中瑟瑟发抖,若是叛兵杀入,李郁想好了,只能牺牲王同和,将罪责推到王同和身上而保全自己。
一袭青衫御风而过,见眼前一幕,轻轻摇头。
曾经有大儒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可真是如此?
天下何以兴?
乃君明臣贤,励精图治,必然天下当兴。
天下何以亡?
君昏臣庸,君主只图享乐,臣子只图中饱私囊,枉顾天下百姓,这样的天下如何能不亡?
天下亡了,又要站出来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明明掌权的是君主和士大夫,本该承担责任的是君主和士大夫,为何最终国家危亡又要匹夫担责。
匹夫何罪?
匹夫无罪。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在其位者昏聩无能,失了天下本该将责任担在身上,本该在丹青之中为万世所唾弃。
自古以来,君王失了江山,正史总怪罪于奸臣,野史都怪罪于女人,难道这偌大天下,真就亡于寥寥数人之手?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但天下又不是天下人的天下,上位者一策可兴邦强国,一策亦可败国亡国。
丹青是读书人眼中的历史,自是不会将罪责记在自己头上。
曾经,有一君主亡国,大骂天下读书人皆可杀,事实亦如是。庙堂之上,阉党和清流党之争,清流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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