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住双手带至前堂,跪在李弘面前。李弘佯做第一次见樊宁,问道:“堂下可是弘文馆别院案凶嫌樊宁?你可知罪吗?”
樊宁抬起小脸儿,望着李弘,一字一句道:“民女樊宁,弘文馆别院案与我并无瓜葛,请殿下明辨是非,还民女一个公道……”
“去岁九月初,你去弘文馆别院取《推 背 图》,而后别院烧毁,《推 背 图》不翼而飞,经过刑部现场考证,在场并无旁人,故认定你为凶嫌,对此你有什么可说的吗?”
“民女亲眼所见,弘文馆别院守卫长乃此案凶嫌,是他放火烧了别院,盗取《推 背 图》,民女曾试图阻止,可惜未果,贼人武功高强,跳窗逃走了……”
话音未落,堂内外便是一片哄笑申斥之声,围观的百姓们皆很愤然,口口相传着守卫长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打得过红衣夜叉。
李弘低头忖了一瞬,问薛讷道:“薛卿,你是本宫亲封的监察御史,一直在主理这个案子,三日前,也曾与李卿立下约定,今日必破案,否则便将此案交由刑部审理,今日你可有何话说吗?”
“回禀殿下,臣已查明,樊宁所言句句属实……”
薛讷这话掷地有声,眨眼的沉默后,人群中迸发出一阵更威猛烈的质疑之声。李乾佑与肥主事相视一眼,皆发出了两声嗤笑。
薛讷不做理会,继续说道:“起初臣初接手此案时,颇感疑虑:此案丢失物品唯有《推 背 图》,此书预测我大唐国祚,甚为紧要,可樊宁身为密局阁丞李淳风之徒,本就是奉师命前往别院取书,可谓唾手可得,为何还要背负着杀头的风险,犯下十恶不赦之罪呢?臣百思不得其解,案情也搁置良久,直至有农人在辋川的枫林间发现了法门寺那些僧人们的遗骸。陶沐,带人证上来。”
不消片刻,陶沐便带了法门寺住持与守卫王五前来。薛讷继续说道:“法门寺乃国寺,各位僧众的衣袍为尊贵的玄黑之色,但为表出家人谦逊之心,根据辈分,每一位在身上不同位置略作撕毁,臣已请住持大师与别院大门守卫王五在京兆尹府对过口供,结论便是那日在樊宁之前,赶到别院取书的一伙僧众为假冒,是贼人假扮的。”
“大师,王五,薛卿所言属实吗?”李弘问道。
“是,出家人不打妄语,请殿下放心”,法门寺住持回道,那王五亦是点头如捣蒜。
李弘这便挥挥手,示意将他二人请下,又做了个手势,示意薛讷继续。
薛讷继续说道:“事实便是,贼人打听出法门寺的僧人们即将前往别院取经书,便在半路截杀,抢夺马车,并使贼首扮作守卫长模样,钻入车厢之中,被顺利运入了别院……”
“一派胡言”,李乾佑忍不住骂道,“薛明府是在写话本吗?胡言乱语毫无证据,已经过去这些时日,住持大师被尔等牵着鼻子走,记错了也未可知,只此一条根本无法证明什么。”
“若无证据,薛某今日便不敢在殿下面前说这些话。那日去辋川验尸,肥主事亦在场,法曹与仵作也记录得详细清楚,现场很乱,血迹密布,但这皆是贼人的障眼法,想要掩盖他们曾经将马车驾走,擦去法门寺大师们遇害时留下的血迹,事后再用鸡血泼上,意图以假乱真。可马车轮上,马车辙印上的血印,皆可证明这马车确实曾被驾离,放火焚尸则是为了掩盖这几位僧人真正的死亡时间。肥主事,薛某说得可对吗?”
那日那几具僧人的遗体吓人得很,肥主事根本没敢细看,此时无法反驳,又怕说不记得会被李弘认为是不尽责,只能说道:“是了,但这也不能说明……”
“好”,薛讷不理会他的狡辩,继续说道,“方才樊宁说起那守卫长武功高强,在场诸位,堂外的百姓无不嗤笑。确实,守卫长究竟是何时死的,是本案的另一关键。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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