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升龙渡,坐了仙家渡船,便会离开鸿鹄州,桑柔州离这里很远很远。师兄是想问你,在鸿鹄州还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咱们可以先去,不要留下遗憾。”
红韶歪着脑袋,问道:“什么是遗憾?”
少年愣住,被小师妹忽然这么一问,还真有些难倒他了。
李子衿倒在草坪上,双手撑地,仰头看着星辰,吹着江边的晚风,仔细想了想。
横跨几州之地,路上见到许多人,许多事。
有过许多风浪。
读了许多书,走了许多路。
增长许多修为,留下许多遗憾。
夜里。少年在草坪上看着夜幕,小师妹坐在马车上,借着星光,静静看书。
红韶已经习惯了,有时候自己问师兄的问题,他要思考很久才会回答。
师兄说自己懂的不多,更不敢说自己觉得对的,就是真的对的,所以在教师妹之前,都需要反复斟酌思量。
少女也不急,更没有去打扰那个认真思考的少年。只是自顾自看书而已。
红韶手中那本书,是那在随风城书铺中买来的一本,是本讲述女子针线功夫的书。
少女看得津津有味。一边儿看着,一边儿手上瞎比划,似在跟着书上的图案,假想实操。
在那随风城书铺中,有两种书最得女子喜爱。
一种,是教女子如何悉心打扮,来讨情郎喜欢的书,如、等。
另一种,是教女子厨艺、针线的书籍,如、等。
前者栓得住男人的眼,后者栓得住男人的胃。
可世间就是没有一本书,教教女子们,如何才能栓得住男人的心。
也没有一个男人会如实相告道书上那些花里胡哨的,其实都没有用,他不过是心甘情愿被栓住罢了。
可能世间男女,情至深处,都无非一个,愿者上钩。
在这之外,便只有遗憾。
何谓遗憾?
也许是登高望不远的女子剑仙。
也许是看山不是山的天上星辰。
也许是冷眼看人间,万物如蝼蚁的山水神灵。
也许是那仙家渡船的妙龄少女,不敢问一位心仪的公子,愿不愿意带她走。
也许是那生性要强的少女剑客,不愿承认那份春心萌动,纵使心上认了,嘴上也不认。
也许是云霞山一位普通女修,爱慕那大煊才子,看着身边师姐妹们邀其闲看风月,她却只敢偷偷藏在墙角,暗自脸红。
也许是那家道中落的贵族少女,与心上人秉烛夜谈,彻夜畅聊,谈天说地,偏偏说不出“我喜欢你”。想说时,心上人又不告而别,匆匆离去。
何谓遗憾?
眼中见过,心中想过,最终却错过。
如此,便是遗憾。
————
升龙渡。
一位腰悬玉牌的中年男子身穿布衣布鞋,头戴布巾,坐在渡口边的茶亭外,手握茶盖,细细品茗。
男子总是下意识地轻抚玉牌,给人的感觉他像是一个浑身上下可能就只有那枚玉牌值钱,故而时时刻刻都要注意着身上玉牌的穷酸读书人。
从仓庚州到鸿鹄州的距离,对于一艘寻常速度的仙家渡船来说,可能需要两三个月。
对于一位金丹元婴的地仙修士,或是七境之上的武夫来说,可能需要御剑或御风四五个月。
可是,几乎横跨了整座扶摇天下的距离,对于一位山巅修士来说,只需要一步。
一念之间,一步迈出,便已跨州远游。
只在这位神通广大的读书人身形出现在鸿鹄州升龙渡的一瞬间,一位女子便从千百里外蓦然回首,随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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