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清喉咙道,“我已无大碍,广安大人还请据实相告。”
广安避开我的目光,答道,“殿下身份贵重,素日行事又不拘小节,难免招得奸佞之人妒恨。若真要轮起凶徒是谁,自然还需细细地查。”
玉碗儿给我续了一碗水,我喝完又道,“广安,你这是跟我兜圈子,若换作平时,我也不怕与你多绕会子。然则今日我精力不济,只能有话直说。”
广安低头看着我的下巴出神,似乎在犹豫到底该不该接过我的话。
我说不兜圈子便当真把所想所知都告诉他,“那日追杀我的刺客是官家人吧?”
广安开口欲辩,却被我把话噎回嗓子眼,“你不必急着否认,我看过他们的武器,人手一把雁翎刀,长度大小整齐划一,只有兵部自己铸的刀剑才能规矩至此。还有他们拿的飞刀,刀尾上还刻着极整齐的花纹,我虽不认得那些花纹代表什么,却不难猜出这伙人是受命于高门大户。手上有朝廷的兵,大约还是建京城里的精兵……广安,建京城里有这个能耐且有这个胆子的人不多。”
广安嗤笑一声,“咱们殿下仇家是真多,只是有一点你说得是,能派出这等品质的刺客来的人……不多。”
我道,“若不是丞暄前些日子曾与我说起,近日有人意欲不利于他,我还道这是梅令公看我不顺眼,派人来灭我的。”
广安垂着头似乎是斟酌了一番,才道,“殿下既与你透露过此事,主子还不知此去将往何处吗?”
“难道是……”泉城?!
玉碗儿不解地偏过头问我,“是何处啊,大爷?”
泉城是他为自己准备的世外桃源,彼时他与我心意相通自然想着与我福祸相伴,如今情义已尽,他还将我带至泉城做什么?
我没答玉碗儿的话,只问广安,“丞暄……殿下他,可还说了什么?”
“殿下还说,路途凶险,主子若不想……死在路上,就乖乖跟着卑职。待到了该到之处,见了该见之人,听了该听之言,自会心甘情愿返回宁国。”
什么该到之处,该见之人,该听之言我一概不关心,只想求证一事,“若听了那该听之言仍不愿离开,我可还能再见殿下?”
广安一怔,似乎不曾想到我能纠缠至此,“这……殿下没说。”
我点点头,“好,我省得了。广安大人放心吧,玉碗儿伤着,我又病成这副模样,纵想跑也不能了。”
外头有人禀报,“主子,大人,大夫来了。”
广安似是怕我不肯让大夫看病,竭尽全力地温声细语,然而收效甚微。那伸着脖子压低声音的模样,简直像一只吃大鱼噎着了的小鸭子,颇有些滑稽,“主子一路舟车劳顿,须得好生调理为是,这也是殿下的意思。”
我苦笑,“可不是么,若不仔细着,只怕这条残命熬不到见他了。请大夫进来吧。”
广安转身出去唤大夫进来。
我凉飕飕地对着他的背影道,“大人日后在外万勿强作和蔼,没的吓坏小孩子。”
广安“哼”的一声,走了;玉碗儿“噗”的一声,笑了。
大半个月走走停停,行至泉城之日,城外已黄叶满地,柳树下堆得枯叶仿佛一条金色的襦裙,倒衬极了它们的婀娜多姿。
虽已入冬,景致美如画的泉城却并不给人以萧索之感。山色依然峻秀如绿翠入芙蓉,城中的涌雪泉亦诚如书中所云,“平地泉源觱沸三窟突起雪涛数尺,声如隐雷,冬夏如一。”
我爹书虽读得不多,府里却也是有书房的,书房里藏书寥寥,丹青无几,却偏有一副《初识涌雪泉》。据我奶奶说,是我娘亲笔所作。昔年我爹少时曾驻守泉城,两人初次相见似乎便是在涌雪泉附近,两人不知怎的便相互看对了眼,我爹未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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