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0章 第廿八回路远难隔痴心意,情长也怕无望猜(上)(第1/4页)  芳满乾坤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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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京城里爱玩色子的赌徒大多看我不大顺眼,他们没有大爷我听声识数的功夫,更学不来我想掷几点便能掷几点的能耐,因只要我在场,便无人敢玩猜大小。

    长此以往自然让那些以赌为业之人失了面子,他们便联合起来编排我,诬我逢赌必千,是以常胜不输。

    实则逢赌必千,又何尝不是人生幸事?人生在世,难免遭遇几场豪赌,比如这一回,若我能出千,此刻必不会寂寥地躺在远离忠州的马车上。

    也不知喉咙能否发出声音,我尽最大力气喊出些动静,“玉碗儿……”

    原本闭目眼神的玉碗儿立刻醒了,不过这回他没有哭天抢地,似是经了事受了伤成熟了些。“大爷醒了?先喝些水吧。”

    我身子沉,又兼心里抑郁,一时动弹不得,大约是不能自个儿起来喝水。然玉碗儿现伤着,我又舍不得让他伺候,只得摇了摇头,“不渴。”

    这却让玉碗儿有些急了,“睡了两日,如何会不渴呢?我去唤大夫来给爷瞧瞧。”

    我抬手拉他没拉住,他已掀开了马车的窗帘,“广安大人,我们大爷醒了,请大夫上车来瞧瞧吧。”

    广安竟与我一道,我心中虽明知不可能,却还是忍不住问了玉碗儿一句,“丞暄呢?”

    玉碗儿嘴角往下垂了垂,憋了半晌才道,“自然镇守于靖西都护府。”

    我二人这一两句话间,马车已缓缓停下,一同停下的,似乎还有我心口上“扑通”“扑通”的动静。

    一时间,我是当真连水都不想喝了,“哦,那请广安大人过来吧。 ”

    实则我亦并不愿见到广安,我与丞暄间种种他都清楚,那日我哭求丞暄莫要将我逐出忠州他亦看在眼里。此番落魄之后再相见,脸皮厚如尹子路,竟也颇感尴尬。

    好在广安大人并未闲极无聊到有心思嘲讽我,他长臂一展掀开了车帘,眉间的焦虑堆成一个“川”字,“怎么了?”

    我问他,“去哪儿?”

    他左右顾盼,似是说话有所不便。我看了玉碗儿一眼,玉碗儿忙道,“大人不必拘礼,上车说话。”

    广安一蹬脚进了马车,将帘子合上才道,“主子不必担心,依理护卫你的亲兵皆是百里挑一,无一可疑之人。然殿下吩咐,护送主子之事,再谨慎也不为过,是以方才未在门外答话。”

    他忽然变得客气,倒让我多想了,这是丞暄要与我生分了?

    我笑了笑,“如今他不在,你又何必拘着?”

    广安紧绷着的脸这才松开些,“你病着,殿下让我好生照看。若你有一个不好,我也不必回去复命了。”

    我仍旧是笑,这话说的,仿佛这一向的事都不曾发生似的。

    也不知我病成什么样了,广安看着我的目光竟含着些不忍,“殿下安排了十队人马去往十个地方,每队五十精兵护卫两辆马车,然只领队之人知道究竟去往何处。”

    为了我这么个病病歪歪的废人,竟派出这么大阵仗掩护,莫非我肚里长着一锭金元宝不成?否则我自个儿掂量着都觉得自个儿尚不及这辆豪华的马车值钱。

    既要将我赶回宁国,自此恩断义绝,又何必让我存个不切实际的念想?虽则这样说有些冒犯他,然丞暄的所作所为时常与回风楼的姑娘类似,明明已甩了昔日的恩客,却非要绣个荷包、留个帕子,自个儿另择好木而栖去了,偏教人家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我自嘲地笑笑,又问广安,“是何人杀我?”话一出口,才知声音已嘶哑得有如被柴火烟熏过。

    玉碗儿劝道,“大爷好歹喝一口吧。”说罢便拎起水壶给我倒了一碗,欲用勺子喂我。

    顾不得身上的病痛,大爷我拼尽全力坐起身,仿佛气力十足般端着茶碗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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