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兄弟中人缘并不好,待我走后,希望丞昀能明白我今日的嘱托,宽慰一二。
丞昀看见了我不争气的眼泪,却不说破,只道,“此事你倒不必过虑,七弟虽则心思敏感细腻,却断不是为儿女情长所困之人。他志在青云,胸怀沟壑,若你们当真……被迫分隔两地,他只怕尚比你想得开些。”
若是这样……那固然好,我此举最怕的便是令他神伤,他能想得开,我本该欣慰。可听得丞昀说丞暄大约不会被我与他之间的情分所困,我心中却又起了个疙瘩,抚也抚不平。
这也不是,那也不妥,我心中烦闷,仰脖便又是一杯。
丞昀按着我的手臂,“子路,你喝得太急了。”
我头有些晕,对着他笑笑,“无妨,这酒清甜,不上头的。”
他道,“既好喝,便需细细地品,慢慢地喝。你我多日不见,你却急着喝完回去不成?”
我仍旧是笑,“好好好,殿下说的是,我慢些喝。来来来,我给你满上,你也喝些,别全被我抢了去。”
他这才笑了,“正是。不说那些烦心的,你可听刘刺史说了,忠州府要给七弟办个夸官的宴席。”
我道,“嗯,丞暄……慕王殿下说夸官自是不必了,然将士们骁勇无匹,他却一直未能犒赏,因打算借着这回宴一宴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丞暄这人啊,想要把话说得圆滑些时,亦是游刃有余的。
丞昀点点头,“这原是吏部胡员外的主意,胡员外的老父原是给太子讲学的,直至去岁告老还乡前,太子还每逢年节便到府上看望他呢。老大人性子最是刚正不阿,做事一板一眼,不想他这儿子却很活络。”
看来这胡家乃丞昭党羽,何故巴巴儿地来向丞暄示好呢,也忒会做人了?
我未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只道,“准备这么个大宴,只怕得些日子。”
“可不是么,七弟这些日子也难消停了,下辖诸州的刺史皆会来谒见。如今靖西大都护府方兴未艾,日后所辖范围想是远不止这廿二州的。父皇属意由他任大都护,亦是看中了他开疆扩土的手腕与雄心。”丞昀一句句皆是赞赏之词,我却听得心里凉飕飕的。
我冷笑一声,“我竟不知他还存了这般雄心大志。”
我猜自个儿此刻的脸色必定不好,丞昀何等善解人意,三两句便将话头引开了。“凤子龙孙之中,有几个如我这般不问军政、不思进取的。与你说了这会子话险些忘了最要紧的,你可知‘鸭先知’的李当家近些日子在忙什么?”
我摇摇头,“他从不在信中抱怨忙碌,只是近来书信渐稀,我才猜到他许是有事要忙。”
丞昀道,“可不是么,他在城郊建了个庄子,占地数十亩,一庄之内,山林水榭俱全。一阁一殿俱是绣闼雕甍、雕梁画柱;一草一木皆是蓁蓁葳蕤、欣欣向荣。说来李当家当真好手腕,买下了与桃仙班齐名的玉楼春驻在这庄子不说,还专门辟了一片林子养些鸡兔供狩猎之用,书阁、酒窖、蹴鞠场自更不必说了。简直是个世外桃源,人间仙境。”
我道,“听着便觉气派,想必是公子王孙们极爱的消遣之处。只是……占地数十亩的庄子,纵是搁在我们大宁,商贾人家做这么大排场亦是逾制的。李兄虽有功名在身,这么着也委实惹眼了些,竟没有官府来寻他的不是?”
丞昀温和地笑笑,“李当家自然不是个讲究排场之人,然不论读书还是经商,想来皆是要强的。他既有了这个谋划,自然想要一举而竟……这事说来虽逾制,若上下疏通一番也不会有人深究。李当家不愿去向皇叔开口,便由我在朝中寻了个熟人说了句话,京兆尹诸事繁忙,索性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我想起李英背后那脾气不太好的男人,忍不住笑道,“烁王大约要好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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