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6章 第八回殿前护储立场分,蹊染疫病命悬线(下)(第1/3页)  芳满乾坤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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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后,恩献帝又将不安分的太子和小题大做的京兆尹训了几句,安抚了一番痛失爱妾的慕王,才教众人散了。

    一出勤仁殿,我便脚底抹油低头开溜,连丞昀都未拜别,生怕走慢了让慕王逮着。眼瞧着要到东宫的青岳门了,却与不知哪个不长眼的撞了个满怀,硬梆梆的胸口撞得大爷我鼻尖生疼。

    常人胸口皆是热的,那人却是周身一股寒气,大爷我正要破口大骂问问他“是人是鬼”,却在看见那人胸前暗紫色的团龙纹时生生咬住了自己的舌尖。

    不必问了,这位就是个活鬼。我苦着脸认命地跪下行礼,“慕王殿下。”

    慕王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将我扶起,声音清凉,笑容明艳,“尹护卫跑什么?走得再疾又有何用,横竖这笼子一样的太庆宫……我比你熟悉。”

    我长叹一声,瞧着四下无人,索性也不再同他打肚皮官司,赔笑道,“慕王殿下,您是明白人,何苦跟太子那糊涂人计较。况子路如今是东宫的人,方才那情形,不说话也忒说不过去了。且子路是万万不敢冒犯殿下的,只在殿下眼皮子底下讨个活缝儿罢了。”

    “东宫的人?呵。”慕王凉凉地笑了一声,“既然尹护卫如此坦荡,本王也不妨跟你透露一二,你在东宫……待不长了。”

    我抬头看他,“子路糊涂,还请殿下明示。”

    “你若糊涂,世间便没有明白人了。只有一样,我须得好心告诉你,你若是替丞昭做事,便是生出三头六臂来,也不可能在陛下面前盖过本王去。”

    我原以为,他说这话时该是志得意满、骄傲凌人的,然而淡然的脸色中一闪而逝的悲凄与绝望却教人难以忽视又无法参悟。我不禁怀疑,慕王是否是一个比我想象中更大的谜团?

    还想奓着胆子求他解惑,我回过神来看那人时,他已迤迤然朝着夕阳走远了,身后跟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广安、广顺。

    在梁国过完八月十五,大宁送亲的使臣们便要启程回国了,我是太子丞昭钦点要留在东宫的。此外,曜日凛为多个人照应我,寻了个由头想法子让孙擎也留了下来,只是并不在东宫,在礼部做个侍郎,倒也还算与太常寺少卿的官职不相上下。

    临走前凛与我说,表面上他虽随众人一同走了,实则会在建京再逗留数日,若我有什么难处或是在太庆宫里待不惯了便派人通知他,他力排万难也会带我回去。我点头说“好”,心里却打定了主意,便是把自己苦死也绝不退缩。

    依理送亲队伍返程那日我是该去送行的,便是不送至城门,好歹也送至太庆宫的正德门。连新纳的太子嫔嫤妡都去正德门送行了,曾身为曜日凛贴身护卫的尹子路却称病了。

    我并非不舍与凛分别,左右在宁国人眼里我已是他的男宠,便我在送行时痛哭流涕,也只会坐实这层关系罢了。我亦不是担忧凛看见我恋恋然的模样,他是我的君、我的国、我的梦想与执念,我对他的一切感情都基于他的身份——至少现在是这样,或言,至少我希望是如此。

    我怕的是在送别时死死地盯着曜日凛,以至于将他的模样深深印刻在脑海中。我与他大约此生都不会再见了,任何怀着期盼的想念都是徒劳,既再无相见之日,何苦还要记着、念着、盼着,徒增伤感。不如彻底忘了,大家干净。

    老人们说装病避事必遭报应,不出一个月便会真病。

    果不其然,曜日凛离宫的第二日,我就热热闹闹地病倒了。宁国天寒,往常过了中秋便渐渐地凉了,蚊虫也少,干冷干冷的。我身子虽弱,却已在那样的环境里适应了。梁国的秋老虎却很凶猛,又兼天气潮湿,我竟患了疟疾。

    宫里饮食讲究、吃穿谨慎,凡事都有规矩,向来是极少有这样的疫病的。今年秋季奇热,听说浣衣局有几个粗使婢子得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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