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你怎么就是不肯听我的话！！”

    俞茕瞪大眼睛停滞于屋内一角。这么长时间相处，俞茕第一次看到齐帆动怒的一面。往日的亲切笑眼不再，拧紧的眉毛和青筋暴起的脖子让俞茕倍感陌生和恐惧。

    齐帜早已哭成一个小泪人，被齐帆罚站在屋子正中一块土砖上，微弯着腰去挡落向自己腿侧的道道戒鞭，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失声求饶：“哥哥我不敢了！哥哥我再也不敢了！！”

    本就红润的脸蛋此刻涨成一颗红球，声声哀嚎一下一下刺痛俞茕的心。想必这也是齐帜第一次见哥哥如此大变脸吧。

    “你不敢？！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靠近那群人，你就是不听！！你是不缺条胳膊断条腿你就不肯让我安心！！！”

    “我不是！哥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齐帜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着，俞茕看得眼底泛泪，眼看齐帆扬起的戒鞭又要落下，齐帜哭喊声震耳欲聋，俞茕一个欺身将他紧紧护住。

    戒鞭打在身上如同被割了一刀。

    俞茕也放声哭了出来。“哥你别打旗子了！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哥，你打我！！别打旗子了……”

    发现戒鞭打到无辜的俞茕身上时齐帆本就一惊，听着两人的哀声求饶齐帆更感心痛。“怪谁？你们这样我能怪谁？……怪我！！”

    齐帆收回戒鞭，转过身，无言抹去眼泪，兀自到桌旁坐下。

    两人本音浪一层比一层高，却双双在泪眼中瞥见哥哥抹泪，纷纷噤声。

    今夜月色不美，屋里灯光昏暗，安静得只剩下一大一小两个啜泣声。

    齐帜努力稳住哭到颤抖的身子，看看俞茕，又看看哥哥。

    俞茕卷了卷自己的袖口，在齐帜眼边贴了贴，确认齐帜不再两眼汪汪，把他往齐帆身边推了推。

    齐帜怯怯地靠过去，攘了攘齐帆的肩头。“哥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去招惹那群人了。我以后……一定听哥哥的话……”因啜泣而一顿一顿的忏悔听起来分外惹人心疼。

    齐帆叹了口气，转过身，拉着齐帜的手拢到掌心。“这次我姑且信你。我以为你之前吃过亏，应该知道教训了的。你跟哥说，为什么这次主动去招惹他们？”

    啜泣已经止住，齐帜抬头看看齐帆，又扭头看看俞茕，低头道：“因为……我以为像俞茕一样，能从他们手里抢到东西，哥哥就会夸我。”

    齐帆听得一愣，俞茕更是一脸不可思议。

    “这跟俞茕什么关系？你抢别人东西，还是跟俞茕学的？”齐帆替俞茕道出了不解。

    齐帜抽回手交握身前，嘴里小声咕哝：“俞茕抢我东西那次，你不骂他，反而给他东西吃。他炫耀他从地痞流氓手里抢过食物的时候，你还夸他了！我就觉得……”身前十指不安缠弄起来。

    “你就觉得你要也能从那群人手里抢点东西，我也会夸赞你？”齐帆没好气道。

    微不可闻一声“嗯”，齐帆还未开口，就听到俞茕一声咆哮。

    “你是傻的吗你学我？！我那是迫不得已，你这是自找苦吃！！再说了，齐帆哥那天也说了，做人应该自食其力，我都多久没和那群人硬碰硬了？！”一想到自己冲上来挨一鞭竟然护下这么个傻直愣的孩子，俞茕顿觉吃亏，不给齐帆开口的机会，兀自叨叨起来。

    听到俞茕第二声质问时齐帜就反应过来自己的动机过于白痴，无奈挂不住面子，忍了一会儿还是爆发：“我不管！！反正就是哥哥偏心！哥哥就是偏袒俞茕！！我也想让哥哥喜欢我！！”

    齐帜喊得声音发颤，小眼眶里又噙上泪水。

    俞茕见状收声。齐帆又叹了口气。屋内再次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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