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一个遍地权贵,一脚能踩三个五品官的地方。
这里繁花簇锦,纸醉金迷,穷奢极侈。
所有好的东西,从五湖四海汇聚至此。
到最后,也不过是最顶尖的那一撮人享受了。
而裴朗,自出生起,便是那一撮人中的一个。
亲姑姑是太后,亲姐姐是皇后,裴家的富贵,打从二十年前开始,就不曾中断过。
虽然朝中还有些声音,道裴家是靠着裙带关系走出来的。
但那又如何。
二十年过来了,裴家早就成了大虞王朝的钟鼎世家。
究其根本,世族子弟繁衍争气是一方面,裴家主枝两个郎君,一文一武撑起了半壁江山,才是关键。
裴家家主长子裴晏,常穿一袭白袍,容貌清秀,一副书生气质,看起来文文弱弱,却是大虞王朝的左相爷。
一根笔杆子犀利自不必说,关键做事狠绝,该杀的不该杀的,一并杀了。
可称作帝王手里最锐利的一把刀。
裴家家主二子裴朗,爱穿一身红衣,容貌娟秀美丽,据说是极肖其母,小时候还被误认为是个大姑娘。
然就是这么个娟秀儿郎,却习的一手好箭,尤其擅在马背上,其犀利准头,大虞王朝少人能出其左右。
十几岁时,裴家二郎就上了战场,虽说有家族亲友庇佑,但自个也有几分能耐,立了不少战功。
不过弱冠的年纪,就被封为了将军。
这样的一个家族,无论在哪里,都可谓是拔尖儿的贵。
按说除了帝王之怒,也没什么能撼动了。
可偏偏前两年,裴家自己出了乱子。
先是裴皇后小产,紧接着缠绵病榻,虽有帝王爱护,扔不免丢了中宫大权——总不能因为你皇后病着,就让朕的后宫乱成一团。
再然后就是兄弟阋墙,裴家大郎和二郎生了纠纷,二郎愤怒之下披甲上了战场,竟被敌人重伤,死活不知。
偌大一个家族,只留一个大郎苦苦支撑,隐见风雨飘摇之势。
族中弟子更是连翻出事,或丢命,或丢官,到最后,枝繁叶茂的大家族竟似被生生砍掉了一半。
还好一年后,二郎命大归来。
裴皇后虽未有见好,但族中好歹稳定下来。只是大难不死的裴家二郎,竟上书陈清了腿伤旧疾,难上战场,恳请帝王撤去将军之职。
帝王念裴家数十年忠心耿耿,未撤掉将军之职,只收了虎符,又下了旨意,令裴朗任西京驻扎军队总教头,以慰臣心。
如此明升暗贬的举动,引来了一些裴家人的不满。
但裴家两位郎君仍然像没事人似的,每天逍遥度日。
裴晏自不必说,“冷面书生”的外号也不是白得的,每日都是忙碌公事,鲜少见外人。
裴朗倒是擅长交际,不是与这个饮酒,便是与那个会面。
一袭红衣的逍遥郎君,拿得了红缨枪,也执得了绢纸扇。
裴家富贵,即使有过动荡,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因此但凡是裴朗出现的地方,仍旧有人上来巴结着,哄着。
偶尔去个花红酒绿的地方,过来的,也总是那最漂亮的姑娘。
众所周知,裴家二郎是个秉性温柔的,不管是外头的野草,还是院里的家花,都愿意哄着,疼着。
要不是有裴家夫人,也就是裴朗真正的亲娘管着,早些年不知有多少红颜知己,温香软玉。
可倏料,大难归来。
裴家二郎还是那个温柔的脾性,还是好相与的性格,还是对下人宽容,却对这些红颜知己不再上心。
小楼照去,美人照夸,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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